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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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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预备着拿假伤情,去京中换笔抚恤银子?”

这玩笑实在拙劣,且半分不好笑,怕是周少爷此生讲过最糟糕的笑话。

叫谢执听着,都替他难受。

掌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细密的,钢针一般,在脑中挣扎拉扯。

“周潋,”

他从未这般平静地唤过他的名字。

“你不必对我心存愧意。”

“我此行儋州,是奉命行事。”

“而今受伤,也是我自己不当心的缘故。”

“若来日这双眼当真瞎了,再用不得,那也同你无关。”

谢执睁着眼,眨也不眨,直到眼瞳酸胀,视野中却仍是一片漆黑,连半点虚无的影儿都窥不得。

身前人同他不过数寸,呼吸起伏,皆有所感。

可他什么都瞧不见。

谢执停顿片刻,轻笑一声,再开口时,言辞冷冽锋利,再无半点犹疑。

“总归,又不是为你瞎的。”

伤口戳破了皮肉,鲜血淋漓地摊在明面上,扎进人眼中,再无遮掩。

一点疼而已——谢执想——又不是断手断脚,叫人剖开了胸膛,

只要忍一忍,就会慢慢过去得。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一切都会过去。

身前的人很安静。

似乎从他说第一句话起,周潋就再未开过口。

他在做什么?

或者说,预备做什么?

若不是右手指尖仍叫人握着,谢执几乎错觉这人已经离开了。

他为什么不说话?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安静叫谢执感到烦躁,声音成了他如今唯一感知外物的来源。

在他几乎要忍不住再次开口时,身边人终于有了动作。

一个温热的、很轻的吻落在了眼睑上。

“谢执,”他听到那人问,“你为什么哭?”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话,”

“那么,为什么还要哭?”

云雾似的长睫湿漉漉地垂落着,细密地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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