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银烛:“好看!”
轻罗:“公主最好看了。”
宁久微满足地在梳妆台前坐下,轻罗拿过梳子问,“公主今日想梳什么发髻?”
虽然成婚了,但公主从不管那些。
她高兴梳什么发髻就梳什么发髻,高兴绾发就绾发。
宁久微手指在胸前绕着青丝,弯唇道,“你们觉得什么发髻搭这身裙子好看就给我梳什么发罢。”
银烛笑说,“我觉得梳双髻好看。”
轻罗摇头,“我觉得梳垂云髻好看。”
“才不是,公主今天的裙子梳双髻好看。”
“明明垂云髻好看。”
“讨厌,就是双髻好看。”
……
银烛轻轻推她一下,轻罗推回去,宁久微乐呵呵地看她们吵。
两个人争来争去,最后还是梳了垂云髻。谁让轻罗手巧,银烛不会编发。最后经过商议,轻罗答应银烛下次给公主梳双髻。
梳妆好了以后,宁久微去院子里吃早饭。
清晨的阳光干净明亮,慷慨地洒落下来,落在枝头,海棠明艳。
顾衔章坐在树下的半闲圈椅上看着书一边等她,偶尔有一两片花瓣从他身后坠落,像一幅生动的画。
这很像她梦过许多遍的场景,宁久微站在廊下停住脚步,一时有些出神。
顾衔章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宁久微见他抬头,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她穿着芙蓉海棠襦裙,肩上是水绿色披帛,青丝梳成了少女发髻,左侧还留了一缕,和长长的发带缠绕着编在一起,娇俏懒懒地搭在肩上。
海棠醉日,远山芙蓉。明媚如此。
从顾衔章的目光里,宁久微能感受到自己的打扮有多合他心意。
但她还是满不在意地拎着裙摆轻晃晃,问了一句,“好看吗?”
顾衔章手肘抵在圈椅扶手上,托着腮认真看她,没回话。
宁久微等半天他也不说话,她哼他一声,不跟他玩了。
转身之际,顾衔章倾身过来,长臂一伸就搂着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他给了她一个缠绵又长久的吻。
宁久微喘着气,脸颊染上花瓣色。她睁着明亮的眼睛注视他,顾衔章额头抵着她的,低低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漂亮死了。”
宁久微笑起来,因为忍不住笑意,还得两只手掩唇维持公主形象。
顾衔章只看得见她眉眼弯弯,眼睛都笑成两道月牙了。
顾大人忽然发现他家公主好像也挺好哄的。
宁久微听到想听的,推开他挣扎着站起来, “我要吃饭了。”
吃完饭她还要出门呢。
有一件正事要做。
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他的怀抱,顾衔章捏着衣袖,指腹摩挲了两下。
他站起身,却正好见银烛跑过来,对他说, “驸马,有御史台的人来,说请您去一趟。”
宁久微看过去,“现在?”
银烛点头。
顾衔章:“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他回头看了眼宁久微,她停顿一下,“去罢。”
顾衔章离开折枝院。
宁久微看他走远,看着桌上的食物,小声嘟囔,
“早饭都没吃呢。”
没有风。
林子里一片死寂,血腥味弥漫着。
死了。
追杀她的人都死了。
宁久微眼前的野草染着血色,浓烈地像开出的花。
“别怕”
顾衔章抱着她,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着。
她怔怔地垂着眼帘,眼泪似雨水纵横,无声地从她眼里不断滑落。
“为什么要救我”她终于抬头看他,“你为什么要救我。”
父王死了,王兄死了。
这些追杀她的暗卫也都是来杀她的。
陛下终究放不过宁王府。
“顾衔章……”
宁久微哭着,声声泣血,“你为何要害我父王,你究竟为何恨我父王——”
权臣谋划,一朝便毁一朝王臣。
他手上都是血。
顾衔章抬手抚过她的脸,指腹被她滚烫的泪水打湿。
他们相互依偎着拥抱,好似情人。
他像是听不到她的痛彻心扉和质问,低头亲吻她的脸,“阿宁,你为何不爱我。”
阿宁。
这世上只有父王和哥哥会这么叫她。
可是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宁久微靠在他怀里,只剩落泪的力气,“我恨你,顾衔章我恨你——”
他低声笑,“恨我也好,阿姐也恨我。只要你活着。”
他将匕首放到她手上,气息很轻,“可是你不要相信别人的话。我不恨你父王,不恨皇室,更不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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