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3)
李均意道:“我人生的第二次呼吸来得晚,去年才出现。离开这些年,我一直处在你说的那个运动极点里,过得比较复杂。讲起来太麻烦了,你大概要听很久。”
沉默了会儿。
易慈放下筷子,直直看向他,认真道:“早茶吃好讲不完,我们去吃午饭。午饭讲不完,还有晚饭,有夜茶。一天不够,你可以讲很多天,我想听,我有时间。”
李均意颔首:“谢谢你的时间。”
易慈仍是看着他:“另外,我也有一个朋友,我今天还想讲讲她的故事。不然,让我先讲吧?”
他站起来,去前台点了一壶菊普。一间旧茶室,一对旧相识,时间充裕,李均意迫不及待想听听易慈讲的故事。一顿早茶的时间会不会太短?无所谓。等茶喝淡,过去的故事说完,他们就要去吃下一顿饭了。
part1
在易慈的记忆里,第一次见李均意并不在家里,而是初中时的某一个雨天。
那天是周三,下午有体育课,可好巧不巧下了场暴雨,体育课被迫取消,原本跟隔壁班那场球赛没办法打了,她郁闷得不行。本以为会变成自习课,可最后是数学老师走了进来,除此以外,老师身后还跟着一个高挑的男生,他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
老师说:“这堂课做卷子。我待会儿去开例会,你们把早上发的试卷拿出来做。”说完,她拍拍身边男生的肩,“今天他帮我守着你们,你们好好做卷子,有问题就问他。”
李均意。
前排的女生小声感叹,居然是他!
后来的四十五分钟,易慈很明显能感觉到班上气氛十分奇怪,以往喜欢说小话的那些女生全老实了,安安静静做题,时不时抬眼偷瞄讲台上那个坐着看书的人,胆子大的就直接拿着卷子上去问了,听她们那夹着嗓子说话的语气,嗯,有点做作。某些平时就不听话的男生们举止更做作,比平时更爱装逼了一些,打打闹闹,聚众玩牌,不明白到底想引起谁的注意。
易慈觉得当时班里的气氛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动物世界。
她其实有听过这个在学校无论高中部初中部都很有名的人。在那些口耳相传的“传说“里,他完美得像个假人,没有缺点。
他成绩好得对其他人来说很不礼貌。天中是市里最好的重点中学,这种学校,尖子班的竞争十分恐怖,一群优秀的人会轮着坐第一名,某个人总分一直遥遥领先的情况很少出现,但李均意直接打破了那种生态,他永远是第一名,是所有老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据说有过很多机会去什么少年班国家集训队,可他不知为何就是不去,就这么待在学校里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为这所中学增添诸多传奇事迹。
印象比较深的是说他体育也很好。据说李均意一般打小前锋,扣篮牛逼,控球很稳,一直想着跟他打一场球。可高中的球场和初中部是分开的,而且那群高年级的不爱跟他们初中的打球,拽得很。
当时他在学校里有个很中二的外号,神的儿子。这样叫倒不是因为他那些听起来很离谱的优秀事迹,而是因为李均意的爸爸是神父,养父。
易慈某天听班上女生讲八卦的时候听到过,她们说,李均意是孤儿,很小的时候被一个姓李的神父收养,他是在教堂里长大的孩子。周末你如果去盛德路那家老教堂里望弥撒,大概率能看到他坐在角落里为唱诗班弹钢琴伴奏,那画面是多么的神圣美好。
易慈听说了他两年,从没打过照面。当时讲台上和倒数第二排的距离,是她离李均意最近的一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太多传言所以期待值很高,那天易慈看清他长相的时候其实还有那么一点点失望,就觉得这个李均意也没有像那些女生说的一样帅得天崩地裂,好看是蛮好看的,在人群中遇到会想多看两眼,但没有大家传得那么夸张吧。
反正14岁的易慈对什么神的儿子校园男神一点都不感兴趣,那时候热爱打球的她深爱着科比,科比才是她永远的神。
当时易慈的同桌叫肖然,是个很文静并且有点文艺病的女孩子,上课的时候永远不听课,沉迷于看各种小说,诗歌,她除了语文成绩极好,别的科目全都一塌糊涂。人往往自己没有什么就羡慕什么,因为自己缺乏文学素养,易慈一度有点崇拜肖然,觉得这是个很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居然还会写诗!这人说不定以后能当个大作家。
但对肖然的滤镜就碎在那天。
因为当时肖然凑过来小声问她:“你有没有看过《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易慈答她:“当然没有。”
肖然说:“那部电影讲了一个女人因为美而导致的悲惨经历,美是原罪,是悲剧。”
易慈说:“哦。”
肖然指了指讲台上看书的那个人,说:“原来,美是原罪还可以用在男人身上。看见他我才相信这个世界上拥有那种力量……”
她在说什么啊?
就那一刻,易慈把本该很与众不同的肖然划入俗人的行列。原来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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