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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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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卡班拜骑着枣红马从山坡上跑下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只踩着猎物低头打量的神骏猎鹰,架势凶悍异常,他掏腰刀的手都有点迟疑。

不过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

他先下了一个放开猎物的命令,看着金雕优雅地跳到一旁,然后才颇有些生疏地下刀,剥掉了赤狐的皮毛。这种皮子不太值钱,第一次捕猎成功,不如拿来做个纪念。

等把皮子收好,卡班拜才戴上厚厚的手套,把还带着点残余毛发的肉抓在手里,做了另一个指令动作。

安澜歪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

为了培养习惯,驯鹰人经常让猎鹰直接从他们手上取食,但这种刚剥好的还在跳动的肉毕竟和之前的肉不太一样,更别提这只狐狸的脑袋还不太美观,小男孩眼皮都在跳。

她跳上护臂低头啄了一口,吞下一块和着血带着碎毛的肉,再抬头看,就见他不是眼皮在跳,是连脸皮也一起跳起来了。

有点可怜巴巴。

但是又有点好笑。

安澜一下子就找到了当年拿尾巴球钓小狮子的恶趣味,更用力地啄了几下,然后才用脚踩住猎物,把它稳定住。

整个秋季卡班拜都带着安澜在外面练习捕猎,整个秋季他也都在练习处理各种各样的猎物,有的是整个抓着让鹰吃,有的是挂在马背上带回去给家里加餐,但大多数时候安澜都能分到肉。

吃野食多了,家里喂的食物就慢慢变少。

而早些时候吞过线轴的作用也更明显了。

安澜从前以为线轴只是为了刮去膛里的油脂,起到减重和控制饮食的效果,膘太瘦了鹰没有力气,抓不到猎物,但如果膘大了,鹰就会“不受控制”,“脱离指令”。

小型猛禽就是这样,更别说体格大的猛禽了。

金雕是很会审时度势的。

如果肚子不饿,或者认为猎物太有挑战性,它们压根就不会愿意去袭击目标。都说金雕能和狼战斗,其实这种斗争很少会发生。

不过在一个秋天的捕猎之后,她发现了线轴的第二个作用——培养吐食丸的习惯。

猛禽吃野食,意味着会有一些难以消化的骨头、羽毛、甲壳、牙齿、兽皮等物也被吞进胃里。

生活在人工环境里的猛禽吃的是纯肉,从小就没有什么接触难消化部位的机会,一旦开始食用野食,很容易就会因为不习惯而生病。

安澜之前还没意识到这件事。

无论在毡房外扑抓活物还是在草原上扑抓被人类放出来的活物,因为有爷爷或者爸爸跟着,都没得到卡班拜过“就地开吃”的指令,往往是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肉条来喂食。

自由捕猎后,小男孩才开始频频下那个指令。

第一天她吃完了赤狐,第二天又吃了半只没剥过的野兔,第三天吃回了狐狸。那天晚上她站在鹰驾上昏昏欲睡时就觉得胃里有点不太对劲。

凭着多次被塞骆驼绒线的经验,她张嘴就想吐。

关键肚子里不太舒服,真正要吐的时候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酝酿了好一会儿才成功。

这一回掉出来的不是黄液,也不是没消化完的肉,而是五六块椭圆型的像石子一样的东西,又黑又硬,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安澜乍一看见都惊住了,还是用喙去啄了啄,才缓慢回想起来它是个什么东西。

难怪好多鸟被拍到照片时里张着嘴看起来像在笑,其实压根就是在酝酿那股吐食丸的感觉,酝酿半天出不来,挺绝望的,和人类便秘估计有着差不多的感受,或者是和当大猫时吐毛球的感受差不多。

次日清早卡班拜过来收拾东西,看到地上掉着的食丸,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生了什么病。

正巧阿布史过来串门,两兄弟就又杠上了。

这次吵架吵得特别凶,一直到入冬时两个小男孩都没有再跟彼此说话,安澜也没有机会去看看竞争者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子。

她下一次看见它,还是在群猎的时候。

群猎是金雕只有在食物缺乏时才会进行的临时合作,它们往往会由三四只组成一小群,最多的时候可以达到二十只,共同对体型较大的目标或者目标群发动袭击。

但在人类世界里,群猎变成了一种可以被“安排”的事情。

每年冬天是金雕猎人最活跃的时候。

同个部族里的猎人会聚集到一起,有时候从不同地方赶来的猎人也会因为过往缘分或者祖辈交际聚集到一起,共同策马放鹰。

这既是一种狩猎行为,也是一种社交行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群猎甚至更侧重于社交性,那些没有资格加入的人,或者在加入后表现不佳的人,很容易就会被认为是孬种。

先前卡班拜的爷爷在命令他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按照传统把这门技艺学下去时,用的其中一个理由也是“合群”。

阿布史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早先就说过,他因为是从小就跟着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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