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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患得患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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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没失眠的黎彦宇因为无预警的跟舒安璇偶遇,连续失眠了好几天。

天快亮的时候,阳光从未拉上窗帘的窗户洒落,在这炎炎夏日,既恍惚又虚浮。

抬手遮眼,在床上梳理自己的心情。整个心空空荡荡的,很不踏实。

永远比他早起的宽叔,在看见黎彦宇走出卧室后,不匆不忙的帮他备妥早餐,「少爷今天起得早。」

「嗯。」黎彦宇点头应了一声。

看着只吃几口餐点就搁下刀叉的黎彦宇不自觉的露出担忧的神色,以至于宽叔在把餐盘收走,很快的再从厨房返回时,已经为他冲泡了一壶花茶,希望能舒缓他的疲倦的不适。

黎彦宇以为那些事情过后,他可以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又或是已经可以不在乎。

没想到前几天的晚归,再加连日失眠的倦容,还是让宽叔看出一些端倪。

把花茶优雅倒入手绘花卉的骨瓷杯里时,宽叔用轻松的语气问着:「少爷这几天都没睡好?」

黎彦宇苦笑着:「真的没睡好。」

「有什么事困扰着少爷吗?」宽叔把倒好的茶放在桌上,轻推至黎彦宇的面前。

适宜的温度,把花的香气不浓不冽的绽开。

接过宽叔推至他眼前的茶,淡淡香气扑鼻,似是为他送来一座春天小巧的花园。黎彦宇露出一个微笑来代表谢意,喝了几口来舒缓失眠的疲惫。

虽说,宽叔没有过问的权利,但对黎彦宇而言,宽叔在他心中的位置,不单单只是管家,而更像是师长、是朋友,经年累月累积的情感,很自然的就与他亲近。

刚开始时,宽叔也仅尽责扮演好一位管家对主人、对少爷,恰到好处的服伺。但或许是黎彦宇的父亲对待他们的态度是随和但不纵容,再加上他守在黎彦宇身边好些年,年纪跟他的父亲差不多,无形中,又多加了一层感情上依赖。

所以他虽然没有打算欺骗宽叔,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婉转的说明。

「几天前遇见小安。」沉吟了下,他还是老实的把昨天事情的经过,用最简单的字句来说明,他相信宽叔一定会懂的。

一向应对得体的宽叔,在听到小安这两个字时没忍住情绪,咣噹咣噹,手中的瓷壶掉落在地,与瓷砖想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深知自己失态的宽叔,急忙地想要检查黎彦宇是否有被飞溅的细碎瓷片割伤,连忙蹲下,掛在手腕处的洁布巾也迅速抽下,将落在黎彦宇脚边较大片的瓷片扫开。

一瞬间,黎彦宇好像看到宽叔的手在发抖。

这样的画面让他觉得很糟糕,他也认为自己连累了宽叔,让宽叔在一段不算短的岁月里一起被折磨。

黎彦宇微低着身,温柔的握住他的手,温温的说,「宽叔,我没事。」

短短几个字,抚慰着宽叔的担忧,让疼他如自己孩子的宽叔,差点再次失态没忍住浮在眼框周围的水气。

黎彦宇没说错。

与其对自己的担忧,他更担心的是黎彦宇。

他很怕黎彦宇会再次想起从前,很怕困住他的恶梦会再次绵延不绝的织过一夜又一夜。他愿意为黎彦宇抵挡一切灾厄,可是他无法驱离落在他心里的煎熬与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折磨。尤其是在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好转,渐渐在看不到尽头的黑暗看见一点曙光,但在下一秒,连呼吸都会感到疼痛的剧烈感,把包裹在皮肤里的每根神经都抽离般的拉扯再丢回,把人的意志啃蚀掉,留下千疮百孔的伤。

反反覆覆。

反反覆覆跟意志力拉扯的日子太过漫长与痛苦,可是黎彦宇却轻描淡写的用「我没事。」这三个字带过。

几乎是双膝跪在地上的宽叔回握了黎彦宇的温柔,紧紧握放在胸口,不敢掉泪,避免再伤害到他。

只是黎彦宇怎么捨得宽叔为他难过?

他把身体转一个方向,精实的臂膀、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肩,撑起一个完美的笑意,「没事,真的没事。」然后让他看看,他真的很好,不再是当年那位脆弱的少年,掌心与胸膛,都宽阔的可以承接任何事或打击。

深呼吸过后的宽叔恢復一些平静,挪开目光,掩饰深沉的自责。

或许黎彦宇精神上曾经脆弱过,但清晨的梦境停留在一个夏日清晨。

天气很好,树上的麻雀一样有些聒噪,有猫自顾自地赖在某个砖块上,让麻雀不敢歇息在上了水泥的红砖墙上,净在枝椏间穿梭交换讯息。

所以黎彦宇选择相信,那些事真的会随时间的河流走过,一轮年岁之后,再发新芽。

「麻烦宽叔整理,公司还有事待处理。」黎彦宇看一下腕錶,时针指向七点十分,简短说明今天行程。他没有必要交待,他只是想让宽叔安心。

宽叔的心情虽仍沉沉涌动,但他也不是没想过黎彦宇会执意回来台湾,无非就是心里还有她。

若不是她对黎彦宇做了那样的事,宽叔不讨厌她,还觉得她呆呆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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