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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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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出几步,突然一声:“站住!”

昭昧瞬间有种冲出去的念头,又强压下去。

她停下脚步,慢慢转身。

出声的并不是守门人,而是巡查人。他刚好巡逻到此,见到昭昧的背影,第一时间喊住。旁边守门人正向他说明情况。

巡查人盯着昭昧看了一阵,眼神落在她胸前。

昭昧攥紧麻袋,心里想着李素节的话:她还没有发育成熟,再加上常年锻炼,胸前并不明显,不动手很难察觉。

果然,巡查人的视线从胸前离开,又转到其它地方,最后落到她手上。

昭昧跟着他的视线转了一圈,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手,到底慌了一瞬。

提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大概怕她无法接受,素节姊姊向她解释了很多。说为什么要穿得衣不蔽体,为什么要在泥水里泡过,为什么要扮作力夫扛着重重的麻袋,为什么要毁掉一头秀丽的长发。

公主不是女孩吗?公主不是娇生惯养吗?

那就展示给他们看。

除了十二岁,她再没有哪里像他们想象中那样。

唯独手,这双手,素节姊姊什么也没有说。

可现在,巡查人却说:“把手伸出来。”

双手还是单手?

念头一闪而过,昭昧慢慢伸出右手,手指自然蜷缩。

巡查人厉声道:“张开。”

昭昧不得不打开掌心,脑中翻来覆去地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远处,李素节正看向这里,心里七上八下。

那日,梅五脱口说公主与他想的不同,她豁然开朗,想到了逃开检查的办法。

没有人知道公主是什么样子的,但在多数人心中,公主都有着相似的面孔。

她久居深宫,养尊处优,像绫罗绸缎包裹的细致的白瓷,必然细皮嫩肉、柔弱娇美。

李素节从未如此庆幸,公主与众不同。

她拥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四肢是精炼的肌肉线条,在泥水中滚过,再套上破烂的衣服、背起沉重的麻袋,看起来无论如何不像“公主”。

如果这样还不够妥帖,那么面临巨变而憔悴的面色,让她看起来更像个穷苦出身的孩子。

一切准备就绪,昭昧穿着全套行头站在李素节面前,时不时扭扭脖子动动胳膊,觉得身上痒,头发也痒。

她去抓头发时,李素节不禁“啊”了一声。

头发。

贫苦人家养不出这样的头发。她们没有精力打理,只在卖发的时候一剪刀解决掉。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只要换身装扮就不算公主,但昭昧还是按李素节说的,像贫苦人家那样,一剪刀把长发解决掉。

李素节看着乌黑的头发纷纷而落,在地面铺了一层,想要拾起来,昭昧一脚踩住头发,惊讶地问:“捡它做什么?”

昭昧不曾读过经书,李素节便解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我不要。”昭昧嫌弃地皱眉:“都剪掉了,难不成要捡起来系回头上?”

李素节想说留作纪念,又想到她们前路迷茫,哪里顾得上这些,也放弃了。再打量昭昧时,她已经彻头彻尾成了个力夫,扛着麻袋走得像模像样。

守门人也没有看出异常。

李素节以为逃过一劫,眼看昭昧将要出城,巡查人却刚好来到,叫住了她。

他说:“把手伸出来。张开。”

李素节闻言不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视线落在掌心柔软的纹路,她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

手掌!

她的心悬起来。

昭昧有些懵然。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却明白她的掌心不曾做任何伪装,即将赤裸裸暴露在对方眼底。

她低垂着眼眸,另一只空荡的手开始怀念握刀的滋味。

如果她能杀过去,一路酣畅淋漓,哪里还会这么提心吊胆。她想,如果真的混不过去,干脆拔刀好了。

一只手按在麻袋底部,暗暗用力,压出刀柄的轮廓。她已然蓄势待发。

巡查人说:“过吧。”

拔刀吧——嗯?

昭昧蒙住。

她眨着眼睛地看向巡查人。巡查人的注意力投向下个人,不再看她。

昭昧有种蓄力过猛却落空的失落,掂了掂麻袋,垂头往外走,不知道是失望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李素节却真真切切地庆幸。

等到出城和昭昧会和,她抓起昭昧的手掌仔细端详,舒畅地笑起来。

昭昧问:“怎么了?”

李素节见到她指根处泛黄的茧,心中有万千感慨,却吐不出来,只说:“没事。”

昭昧也看到那茧,忍不住埋怨:“阿耶不许我碰刀,练习的时候都只能用木棒。”

说着,她从麻袋里抽出刀,喜滋滋地拔刀出鞘,在雪亮的刀身里见到自己的脸。

她对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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