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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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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才道:“殿下平日喜怒不形于色,若有朝一日,他能轻易被激怒,亦能轻易被哄好。”

“所以与你有何干系?”她脸一扬,瞳孔亮的闪痛了人的眼睛。

谢绪风的脑海里轰然一声巨响,就像是一整座山崩裂开来,将他先前想说的一切都炸成了粉碎。

天地万物崩坏过后,又呈现出令人心悸的死寂。

原来她是在乎的。

真正的不在乎,应是连恼怒也没有,怨恨也没有。

可她都有。

她在乎。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笑。

他在做什么呢。

他本是局外之人,没资格掺和进来,若硬是掺和进来,便是个跳梁小丑。

他遥遥望着她,又似是在看她身后的红漆秋千。

她见他许久没有动静,才转过头来。

洁白的衣袂在他身后飘荡,他身后是葳蕤的树木与花枝,他是如此沉静,看一眼,杂乱的心绪便定了下来。

可她的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太久,只是懒淡一瞥:“我去瞧瞧他。”

话落便离去了。

他却想起那日除夕夜宴,她也是要去找沈子枭,他在暗处注视她许久,发现她似乎真的要迷路了,他才出现在她面前。

他给她指路,她便温温柔柔对他笑了笑,很含蓄地对他道谢。后来他目送她离开,却没想到她竟在走到即将转弯处,又回首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呢,他至今也想不太明白,可他知道,那样的眼神,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就像那夜的皑雪早已融化,烟火早已化灰,飞雪与烟花都是盛大却终将消散的事物。

他望过去。

一时间,唯有那架秋千,还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江柍来到沈子枭的无极殿前,离老远便见她送来的那盒点心,像垃圾一样被丢在殿门外。

她暗暗稳了稳心神,来到殿前。

对郑众说道:“你去通传一声。”

不一会儿郑众回来了,哆嗦着给她跪下,说道:“娘娘请回吧,殿下谁也不见。”

江柍点点头,说道:“你去告诉他,别发火了,那日是我冒失,现在我已经接纳晁东湲了。”

郑众面色犹豫:“这……”

江柍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你告诉他,日后纳再多的姐妹进来,我都是高兴的,你要他放心。”

郑众闻言眼皮直跳,连带着嘴角都抽抽了两下,却又不能不传话进去,便深吸一口气转身进殿回话。

江柍见他进门,便转身离去。

没走两步,忽听殿内传来一声花瓶被砸碎的声音。

她步子一顿,接着又是“嘭”的一声,屋里开始接二连三的碎东西。

星垂看了眼江柍,问道:“公主,殿下他……”

江柍敛住伤神与寥落,淡淡说:“没事。”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往事如烟,她愿悉数扬尽。

她不会再为他痛了。

她稳住心神往外走,说道:“快到我生辰了,我生辰第二天就是六月初一,那日便要毒发,与其担心他,你不如好好想想,我该怎么度过这最后一个平安的生辰之日。”

“定是有惊喜等着公主的。”星垂脱口而出。

而后又赶忙住嘴,懊恼地咬了咬唇,再看江柍并未发觉什么,忙扯开话题,说道:“迎熹公主六月生辰,您真实地生辰反倒要悄悄地过了。”

江柍眼眸中悲凉一闪而过,却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江柍的生日在五月最后一天。

这日早起,几个贴心的侍女便跪在床边,一齐祝她生辰安康。

江柍便笑:“嘴上说得可不算,我的礼呢?”

星垂笑道:“咱们知道公主喜爱荷花,而这时节恰逢荷花将将盛开,正是赏荷的好时候,不如公主去泛舟采荷如何?奴婢知道郊外有一方池塘,里头的荷花开得比观音寺里的还要美,高树早早便派人把周边围了起来,奴婢为公主准备了舟楫,月涌已备好吃食酒水,雾灯早早便给您做好今日所穿的衣裙。”

星垂说着话,江柍便已想到躺在小舟上缓缓漂荡,边吃酒边入藕花深处,兴尽晚回舟的场景。

她笑:“你都已经准备得这般齐全,我怎可回绝你的好意。”

于是雾灯便来给她梳头换衣。

她的头发已没臀,雾灯手巧,将她的发拢住,往后拢结于顶,再反绾后随性散垂,便梳成了坐愁髻。又于发髻上捆扎一条绿缯,轻薄的缯丝垂于脑后,迎风飘飘,极为潇洒。

雾灯又为她戴上两只翠蝶花钿,除此之外再不用任何钗环,只在眉间贴了赤色花子,如豆大小的点饰。

再穿上雾灯为她亲手做的绿沉色的轻罗长裙,裙摆曳地,绣以栩栩如生的暗花蝶纹,外头披上松花色广袖纱罗衫,手臂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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