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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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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祝隐洲早在大婚那夜之前便服下了男子用的避子药,除非再服下解药,否则他不会有孩子。

成婚时沈晗霜还不满十六岁,还太年轻,而过早孕育胎儿会让女子的身体受损严重。

祝隐洲本想着,等再过几年,若到时沈晗霜愿意,两人再考虑要孩子的事。若她不愿意,那便不要。他娶她为妻本也不是为了子嗣。

是以为了避免意外,也为了不让沈晗霜喝苦药,祝隐洲才会在大婚之前寻了男子用的避子药,自己服下。

祝隐洲原本打算,若沈晗霜因子嗣挂怀,他便同她解释此事,告诉她来日方长,他们不必急着要孩子。否则便也不必刻意提起。

他一直以为沈晗霜这三年来并不在意是否有孕,是存着顺其自然的心思。

却不知道,其实是因为她自己一直在服用避子汤药。

沈晗霜为何自三年前便开始有意避子?

也是不想太早有孩子,还是说,只是不想同他有孩子?

祝隐洲对子嗣一事并无任何执念,可没来由地,他心底某个角落倏地觉出一阵钝痛。

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觉让祝隐洲顿住脚步,神色空茫。

他为何会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洛阳城中,明府。

沈晗霜的外祖母请了女医方氏来为她诊脉。

方氏甫一收回手,老夫人便连忙问道:“如何?我这孙女的身子可还好?”

“看把老夫人心急的,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女医方氏年轻时曾受过明家的恩,多年来一直在照看老夫人的身子,两人关系熟稔,言语间便也没那么多规矩和客套。

老夫人笑着道:“自家的孩子,肯定自己疼。”

她一直记得当年沈晗霜刚成婚便写信回来,同她要了那副避子汤的药方。

小辈的事她不便多加干涉,但后来每回沈晗霜来洛阳,老夫人都会请方氏为她诊一诊脉,确认沈晗霜长期服用的那副汤药不会对她的身子有任何损害。

方氏自然明白老夫人关心的事,出言宽慰道:“这丫头的身子好得很,你心疼归心疼,可别反而太过忧虑,伤及自身。”

闻言,老夫人才终于放下心来。

方氏又问沈晗霜:“你最后一次服用那药,是何时?”

“六月初七。”沈晗霜柔声答道。

方氏点了点头,态度温和地说:“既然不用避子了,那药便不必再喝了,我另给你开一副养身的方子。”

为了让沈晗霜不必深居简出,更不必以守孝的规矩限制自己,明家没有刻意瞒着。是以洛阳城中不少人都已知道沈晗霜同新太子和离一事。

沈晗霜答应下来,又请女医为外祖母看看。

方氏仔细诊了老夫人的脉之后,正色叮嘱道:“少贪嘴,不许再私下饮冷酒了。”

老夫人偷觑了沈晗霜一眼,底气有些不足道:“也没多饮……”

沈晗霜握住外祖母的手,认真同女医道:“我看着外祖母,绝不许她偷偷饮酒。”

“你这次回来长住,老夫人心里高兴,应会愿意听你的。”

深知老夫人唯独愿意听她这个外孙女的话,方氏故意说道:“若她不听,你便早些回长安去,不管她了。”

老夫人失笑道:“你就知道用我孙女来拿捏我。”

沈晗霜出嫁前,总是三月住在长安,三月住在洛阳,交替着陪两位老人。

她嫁人后,虽也常回洛阳,但每次都不会住太久。老夫人心里很是记挂,却从不会在她面前显露,以免惹她伤感。

如今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终于又回了家,老夫人心里高兴,可又担心沈晗霜与祝隐洲和离后,心里还藏着事。

三年来,一直到六月初七,叛党逼宫前一日,沈晗霜都还在服用那副避子汤药。

这既说明她和祝隐洲之间时常亲近,又说明,她一直都无法得偿所愿,得不到祝隐洲的心,所以才不愿与他之间多添一份无法割舍的关联。

旁人或许觉得沈晗霜和离的决定来得太突然,老夫人却知道,只是一点一点越来越失望,终于彻底死心了而已。

只在床榻之上亲密无间,心却隔得太远,这样的夫妻关系,如何能长久?

是以待方氏走后,老夫人才温声问沈晗霜:“当真对那人死心了?”

沈晗霜顿了顿,语气如常,唇边带着轻柔笑意道:“都过去了。我现在一身轻,这样很好。”

这是沈晗霜回洛阳以来,外祖母第一次提起此事。她知道外祖母担心自己,便也毫无隐瞒。

她的确已经放下了。

走出有祝隐洲在的那一方天地之后,沈晗霜才回忆起,在心悦他之前,其实她原本过得很轻松。

没有那些心不由己的愁绪,有家人和友人作伴,日子平淡幸福,随心顺遂。

见沈晗霜不似强颜欢笑,老夫人才道:“往事已矣,不必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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