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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下。」
没隔几天,父亲拿着几颗鸡蛋跟一些米,挥着手示意着她走近过去。
因为这个家没有母亲,为了维持生计父亲亦得要外出工作赚钱养活孩子。但父亲实在没能身兼母职来看顾孩子们,才九岁的她至少也得要学懂得照顾自己还有弟妹们。
蠢蠢欲试的她隐含喜悦佇立在父亲的身旁,仔细听着父亲的一句一话,双眸捕捉父亲的一举一动,把父亲所教导的全都灌输入脑,牢牢紧记在心内。
她从父亲那里学会了如何寻找椰子并把其剥皮磨碎拌水来餵饲猪隻,又学会了怎样做饭煎蛋来照顾弟妹们的起居饮食。父亲每天都得早出晚归工作,所以她得要学会这种事。
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烦琐或是辛苦,很奇妙地心底涌现起一阵莫名的喜悦。
或许因为她是事事都勇于尝试的孩子。
或许因此而能帮上父亲的忙,因为自身成为了别人的协助者而愉悦。
她并不是没用的孩子,她是能够照顾家里的孩子。儘管有多辛苦,儘管不能像别人家的孩子每天都跑出去玩耍,她亦绝不会在家人面前露出辛酸的表情。
但是,每度瞥见邻家小孩赤脚在门外围成一群玩耍的模样,有甚么宛如毒瘤般寄生于心扉间让胸口隐隐作疼。
每次想到这里,便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很讨厌,当看到那些小孩跑来跑去还在她面前露出得瑟的表情,更是暗生愤怒。
可是更厌恶的,是抱拥着这份心情的自己。
不知不觉间她总会与别人疏远一段距离,不与别人说话还摆着一副高傲的表情,儘管痛苦但同时也在保护这腐朽的心。
宛如化作一些黑色黏稠的液体,越渐一点一点的吞噬着这血红得如同果实的心脏,还逐渐把其拉至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之下。
她也不愿跟住在叔父家那跟她同年的堂姊接触。
堂姊生于一个满载幸福的家庭中,爷爷奶奶也对堂姊疼爱有加。即使家里环境没有比她好多少,但堂姊被长辈们珍视得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不必做任何家务还有很多漂亮衣裳。
每次堂姊跟叔父来他们家,她都能瞥见堂姊穿着鲜艷夺目的裙子,而她只得穿着破烂的衣服。即使他们都是同龄,但堂姊跟她相异最大的地方就在堂姊有受教育。
堂姊会写字、会唸书,每天都背着书包上学去。每次忆想至此,她便感到呼吸几近窒息。
闯进眼眶内的堂姊的存在,感觉都在炫耀着她所没有的一切。
心底里清楚明暸得很,对方并没有错,只是她的想法过于骯脏而已。──即使如此,这份心情还是如同沉重的铅铁紧压在心脏上让她不容忽视,只能拚命压抑着这几近一触即发的情感。
她能做的只有漠视着这一切,并肩起她的责任,积极的渡过每一天。
***
不知不觉间,冬天过去春天来临。
春暖花开,世界万物迎接着春天的暖意。不时往窗外一眺,和暖的气息扑在脸上不由得带来一阵清爽令人容光焕发。唇边勾起微笑,提起精神来作新一天的准备。
一整天要忙碌的事情多不胜数,身体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疲惫或辛劳,甩开了縈扰着心中的鬱闷。
不晓得是不是心情很好,工作很顺利地及早完成,把午饭的饭菜给弟妹准备好之后亦没甚么工作让她奔波起来。
下午跟弟妹坐在一起玩耍之时,门外驀然传来一阵骚动。
父亲通常快日落时分才回家,她只能臆测到住在附近的叔父们来家坐客。步伐一踏出房门之际,身子不禁一愣。
「喔,女儿啊。」
双手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房子来的父亲关上了门扉。
没料到父亲今天会这么早下班回家,她很快从愕然之中回过神来,走近父亲身旁接下了那手边握着的东西。
袋子里包得很紧,她没法从缝隙间得知藏在里头的东西是甚么,亦没有好奇。或许是亲友送来的东西,也许是工作的地方收到的东西,她没有揣测这么多便放在桌子上。
不过她并没有猜想到是父亲购买的东西,毕竟家里的日常用品都是父亲让她去买,饭菜也是她每天到菜市买的。
并没有思虑太多,瞥见父亲为休息而坐在饭桌前,她立马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父亲不由得露出一丝温馨的微笑,摸了摸她的头颅。「乖。」
察看父亲并没有甚么吩咐要她办的事,她便欲想回到房间去却被父亲制止。「女儿啊,你过来看看。」只见父亲一边说道一边从刚带回来的袋子里掏些甚么放在桌子上。
堆积在一桌上的东西琳瑯满目,完全夺去了她的双目,惊讶得令她一时合不拢嘴。
甚至一句言语也没能道出唇边。
「看,你看看这衣服合不合身。」
父亲因工作而粗糙的双手握着一件裙子贴在她身上,量度着尺寸。
「还有鞋子,你也试试看穿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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