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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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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高义,是以托付终身,实实在在不敢有半分恶念头,更加不会祸害公子。如果公子对我不放心,那么贱妾这就离去。”

陈公宝发誓道:“我对姑娘不敢有半分嫌弃,只是你我关系非比寻常,所以特地问清楚姑娘来历,却也是一番关心善意。”又细细询问宫中旧事,女子娓娓道来,言辞生动。说到伤心处,哽咽不能言语。

四娘夜晚不大爱睡觉,喜欢静坐诵读《准提经》、《金刚经》诸般佛书。陈公宝问道:“鬼魂也能念经忏悔吗?”四娘道:“能。贱妾终身沦落,每日里虔诚念经,便是希望来世能投户好人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两人品评诗词,其乐融融。每逢诗词中夹带瑕疵,四娘一一指出,碰到好的佳作则曼声吟诵。她歌喉婉转风流,听在耳中十分受用,令人不知不觉忘记疲倦。

陈公宝有时会问“娘子能做诗吗?”

四娘道:“以前偶尔为之。”

陈公宝笑道:“做一首给我瞧瞧。”

四娘委婉推辞:“儿女之语,不足为外人道。”

两人一起生活三年,这一晚四娘前来告别,神色惨然,说道:“冥王因为贱妾生前无罪,死后不忘念经,特地准许我投生王侯之家,别在今宵,再见无期。”言毕,怆然泪下。

陈公宝摆上酒席替四娘践行,两人痛饮美酒,四娘借着酒性,慷慨而歌,歌声哀曼,一字百转,唱到动情处,哽咽啜泣,歌曲数停数起。

一曲唱罢,四娘起身站立,逡巡欲别。陈公宝竭力挽留,四娘无奈,又坐了片刻,耳听得窗外雄鸡报晓,说道:“不能再逗留了。公子以往老是怪我不肯献丑,今将长别,写上一首诗词送给公子,留个纪念吧。”提笔思索,刷刷刷写下数行字体,说道:“心悲意乱,字句来不及推敲。写得不好,公子见谅。”掩袖而出。

陈公宝送至门外,四娘飘忽遁去,湮然而没。

陈公宝怅然若失,拿起诗词观阅,只见字迹娟秀,珍而重之藏入怀中,诗曰:“静锁深宫十七年,谁将故国问青天?闲看殿字封乔木,泣望君王化杜鹃。海国波涛斜夕照,汉家箫鼓静烽烟。红颜力弱难为厉,惠质心悲只问禅。日诵菩提千百句,闲看贝叶两三篇。高唱梨园歌代哭,请君独听亦潸然。”

道士

韩生,世家公子,为人好客,同村徐某与其交好,经常上门蹭酒。这一天两人宴饮,一名道士手托钵盂,前来乞讨。家人给钱给米,道士都不要,但也不离去。家人大怒,不再睬他,那道士在屋外乒乒乓乓弄出声响,传入韩生耳中。

韩生询问家人缘由,家人实情相告,还没说得几句话,那道士不请自入。韩生心知有异,招呼道士坐下,那道士拱手做了个四方揖,老实不客气拿过一张椅子坐了。韩生问他来历,道士说“我住在东村破庙中。”韩生讶然道:“道长何日搬到东寺居住的?在下竟然不知,以致没尽到地主之谊,还请包涵。”

道士道:“贫道游走四方,听说居士挥霍,特来讨一杯酒喝。”韩生微微一笑,亲自为他斟了一大杯酒,道士一饮而尽,酒量甚豪。

徐某见道士衣衫褴褛,心里很不高兴,言行举止间冷冷淡淡,缺少礼数;韩生也只是将道士当做江湖豪客对待。喝了二十多杯酒,道士告辞离去。

自此以后,每逢两人宴饮,道士必至,遇食则食,遇饮则饮,日子一久,韩生也有些厌烦,心里面寻思“这道士也太实在了吧,天天跑来蹭吃蹭喝,次数未免太频繁了些。”

某一次席间对饮,徐某半开玩笑半带嘲讽,说道:“道长天天为客,什么时候也做一回主人?”

道士笑道:“贫道与居士一样,都是肩膀上长着一张嘴。”徐某闻言,面红过耳,羞惭不能对答。

道士喝了一杯酒,说道:“虽然如此,但徐居士言语未尝没有道理。贫道明日在家中备下酒水,两位如果不嫌弃,便请过来一叙。”语毕,又喝了一杯酒,嘱咐道:“酒席定在明日正午,过期不候。”哈哈一笑,自顾去了。

次日韩生与徐某相邀同往东庙,行至寺前,道士已在门外等候,有说有笑,领着两人进屋。踏进寺院,只见庙宇崭新,阁楼连绵,两人大奇,问道:“久不至此,新庙何时建成?”

道士道:“刚刚竣工。”

两人来到大殿,只见殿内陈设华丽,远胜王侯之家,顿时肃然起敬。两人在椅子上坐定,七八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着锦衣绣鞋,穿梭往来,陆陆续续送上许多美食佳酿,美酒芬芳,菜肴精致,无一不是上上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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