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 第33节(4 / 4)
完这番话,也不由得多了两分恻然,“臣自当尽力,希望届时能帮娘娘达成心愿。”
秦若臻微微颔首,神色柔和下来,半晌轻吐两个字,“多谢。”说完垂眸不再看他,随手拿起了一本御案上的书。
知道她没有别的要吩咐,容与欠身,准备无声无息离去,抬首间,随意瞥向她手里的书,恰是沈徽近日常翻的春秋繁露。
忽然眉心跳了两跳,跟着眼睁睁见她从书页中取出一张纸,细细地看着,看到后来,缓缓皱起了眉头。
容与一望即知,那张纸上写的,正是日前他作的那阕长相思。果然听秦若臻好奇的问,“这是皇上做的?”
不过只犹豫了一瞬,已让秦若臻生了疑,她眼神忽然锐利起来,短促的冷笑一声,“是慧妃做的?”
瞧这面色,怕是已在吃味儿,想起她已在慧妃跟前安插了人手,容与索性略带尴尬的回道,“不过是臣戏笔,让娘娘见笑了。”
秦若臻蓦地抬头,眼中精光大盛,狐疑的问,“你做的?你写的东西,为何夹在皇上的书中?”
容与也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原以为这张纸早被沈徽丢弃了,他心里无解,只听秦若臻接着问,“皇上和你,时常这样诗词相和么?”
那怎么可能?容与忙说没有,“皇上那日兴起,命臣做一阕长相思,臣当时也觉着奇怪来着,除此之外,却是从来没有过。”
秦若臻不置可否,似乎放心了一些,又看看那张纸,凝目良久,陡然间想到什么似的,出声疾问,“这是皇上的字,你如何临得这般像?”
作为近身内侍服侍经年,又常代笔替沈徽批奏折,会模仿他的字,原算不得什么秘闻,容与无谓否认,“是,臣从前为皇上誊抄过一些文章,因此会临皇上的字。”
秦若臻拖长音哦了声,慢悠悠道,“厂臣真是,多才多艺。”
听语气,似乎又夹杂了几许微妙的森然意味。
“本宫想起来了。”她忽地吸了口气,一脸恍然,“你自是有此能耐,平日里皇上懒怠亲自批的折子,不都是告诉你写什么,让你代他批的?本宫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真是糊涂。”
容与附和的笑了笑,趁她此际无话,赶紧再向她行礼告退。秦若臻没看他,只是极轻的点了下头,目光飘忽,仿佛若有所思。
快要退出暖阁,容与正暗暗舒缓气息,倏忽听到她近似自语,却格外清晰的声音,“有些事,我早该想到了,要学一个人的字容易,要学一个人的腔调,也不是什么难事。”
事发
既应承了秦若臻,容与少不得察言观色,趁沈徽心情好的时候,插空说了秦府为中宫择选乳母一事。
沈徽听罢,没做肯定答复,却也没有强行阻止。容与忖度着,他大抵还是愿意成全,索性将那张氏和谭氏一并采选,如此一来,于宫规上也挑不出什么大错。
倘若运作的好,此举自是能增进帝后间相互理解,更能全了秦若臻的爱子心意,倒也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然则他也没有那么天真,断不会把秦若臻一番肺腑之言当成示弱。那日临去时,她絮絮说的话,足以唤起他的警戒,加之刚刚在前朝动了秦太岳的人,容与暗暗琢磨着,只怕近日的太平日子该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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