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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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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于以貌取人的姬深当然更愿意去含光殿。

只是他多半歇在孙贵嫔与何容华处,何容华也就罢了,勉强也占了一个官家出身的名头,孙贵嫔固然位份宠爱皆在欧阳氏之上,却因为出身的缘故没少被欧阳氏讥诮与背后议论,因此每回到了姬深去含光殿前,孙贵嫔总是若有意若无意的说几句类似于“陛下这个月还没去过含光殿呢,若是再不去太后该恼了妾身了”、“今儿见到欧阳昭训脸色很不好看,妾身想着许是陛下常在祈年殿的缘故,陛下且过去一回罢,免得妾身再叫太后不喜”,次数多了,姬深又偏爱孙贵嫔,不免觉得这个表姊虽然容貌不错,性子却实在不可爱。

如此姬深更觉得罚欧阳氏毫无心理障碍了,他叫进了阮文仪吩咐:“昭训欧阳氏妄议朝政、骄横恣意,又嫉妒顺华姜氏有孕,言语相激致姜氏晕厥,其德其行不足为上嫔,着降为下嫔宣……”说到这里想了一想,却改口道,“降为下嫔凝华!”

阮文仪一惊,忙劝说道:“陛下,昭训娘娘固然有不足之处,但念在太后……”

姬深这会最不要听的就是高太后,当下也顾不得牧碧微还在膝上,拍案怒道:“蠢奴不足与道!顾长福何在?”

阮文仪素来侍奉姬深左右,顾长福为人精明,虽然也是宣室殿有品级的内侍,却从不与阮文仪争宠,更是拜了他做义父,如今自然不在附近,但姬深既然问了,当下便有人过去寻了他来,顾长福到时,却见阮文仪衣襟之上湿了一大片,手背之上汩汩的流着血,却是他再次为欧阳氏说话惹得姬深发了性子,抄起案上茶壶砸了下来所致。

顾长福路上已听小内侍说了个大概,如今自然慌忙撩起袍角跪到阮文仪略后处,叩首求姬深息怒,姬深余怒未消,切齿道:“闻说你是阮文仪之义子?却不知道学了这老货几分顽梗不明?”

“奴婢是阮大监义子,然而与义父一般都是忠于陛下、听陛下之命的,如何敢违逆陛下之意?还望陛下息怒。”顾长福忙道,又暗扯阮文仪的袍角示意他说话。

阮文仪偷眼见牧碧微依在姬深怀里冷笑着注视着自己,心中叹息,晓得欧阳氏这一回怕是难过关了,又想着姬深的性情高太后也不是不晓得,再说这回姜氏有了身孕,便是欧阳氏与高太后有亲,姜氏气晕在祈年殿,欧阳氏什么都不罚也交代不过去,如今不过降了一级,还在九嫔之列,有高太后在早晚也是会升回去的,他虽然受了高太后的叮嘱,却也不想为此失了姬深贴身内侍之职,此刻便就着顾长福的台阶叩首道:“是老奴一时糊涂,求陛下开恩饶恕!”

牧碧微见阮文仪低了头,这才柔声相劝道:“陛下何必责怪阮大监,奴婢想着大监也不是故意要惹陛下生气,无非是担心昭训、哦,这会该是凝华娘娘知道陛下的处置后责怪大监不加阻拦罢了,比之凝华娘娘,奴婢们不过是脚下之泥,何其卑微?又怎么敢得罪了凝华娘娘呢?”

她不说还好,说了姬深越发生气:“欧阳氏的手倒不短,居然连朕的贴身内侍都畏惧起了她来?”

阮文仪气牧碧微这话有拖自己下水之意,却又不敢当着姬深的面说她什么,只得否认,姬深倒也不是全无头脑之人,自然明白牧碧微虽然是在说欧阳氏,实则提醒自己阮文仪畏惧的是太后,原本冀阙宫女都出自高太后并左昭仪的安排已经叫他十分不满,如今居然连贴身内侍都因为高太后之命对自己的吩咐有所违逆——聂元生的提醒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姬深的目光渐渐深邃了起来……

邵氏

降欧阳氏为下嫔的旨意很快传遍了六宫,含光殿里欧阳氏才因为最喜欢的一方砚台不翼而飞发作了好几个下人,转头就接了这么一道旨意,送走了阮文仪,捏着圣旨的指节发白,一口气堵在胸前差点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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