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榆靠在门上,抬手打了一个哈欠,眼中顿时泪光涟涟,看了一眼他们,悠悠开口。
“要不今晚这会就开到这,还有什么等睡醒了再交代。”
叶政堂起身将兔子丢给她,轻哼一声,“这么久养不熟一只兔子,还往别人怀里蹦,没眼看!”
叶昭榆嘴角顿时一抽,那可是人家亲爹,她能阻止人家父子相认?
等人全走完后,叶昭榆踏着月色,抱着阿雪去了后院。
刚推开门,便见藏青色流纱衣摆垂在榻边,一人正屈着长腿坐在榻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腰间金穗。
见她来,抬眸看她一眼,清浅剔透的眸中带着几分不悦,音色寂然。
“今夜怎都来找你议事?”
浪费了半宿时光,连那小丫头的手都没摸到,着实让人不爽。
叶昭榆放下阿雪,一蹦一跳的扑进他的怀里,顿时抱着人蹭了蹭。
“我这不是来陪你了吗,小谢公子快让我抱抱!”
摩那娄诘眼尾顿时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撒野,低头亲了亲她的脖颈,喃喃开口。
“你刚刚抱着阿雪,是在想本君吗?。”
叶昭榆仰头亲在他的眼睛上,眸中盈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是啊,想那只会将万事做好,只等本郡主坐享其成的兔子。”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琉璃色的眼眸轻眨,叹息一声。
“小丫头太累了,那只兔子想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叶昭榆眼眸瞬间一弯,随后枕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喃喃细语。
“小丫头困了,想睡觉,那只兔子会陪她一起睡吗?”
“会。”
也许
次日早朝,叶侯上言,近日事少,何不举行围猎,促进各邦交流,一展各国风姿。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眼睛俱是一亮,随后纷纷附和,表示赞同。
公费玩乐,谁不支持?
反正他们也好久没有松松骨头了,都说西域,北幽弓马强劲,他们倒是想见识见识。
于是陛下抬手一挥,大开围场,三日后亲自驾临,举行狩猎。
此消息一出,各国使团纷纷摩拳擦掌,都等着三日后为国争光。
濯缨轩内,黎宿穿着一件蓝绸锦衣,长发依旧只由一根乌木发簪固定,周身萦绕着一股暗沉威仪之势,让人不自觉的垂首帖耳。
她敛着凤眸,踩着一双藏蓝色锦靴,背手出了厢房。
绕过一簇假山流水,再穿过几曲长廊,随后经过一扇洞门,便来到了前院,
刚抬眸看了一眼周围,便见一女子坐在秋千上,也不知道荡了多久,一袭青蓝色长裙宛如湖水起涟漪,飘逸又娴静。
四周风声飒沓,夕阳如醉,她的裙摆随意一拂,便是秋词半阙。
霞姿月韵,冰肌莹雪,轻衣霓裳,飘逸清绝。
“新绿小池塘,风帘动,碎影舞斜阳,摄政王可喜欢我中原的景致?”
叶昭榆双手扶着花藤,闭着眼睛荡着秋千,一根同色发带挽成双结系在脑后,余下发带垂在身后随着青丝与风纠缠。
听见身后动静,嘴角顿时扯出一抹笑来,缓缓开口,语调悠闲且从容。
黎宿停在长廊中,垂眸看了一眼坐在秋千上,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女子,随着她的话一一览遍周围景物,眸光清寂,音色端沉。
“中原景物绰约多姿,很难不让人心生欢喜。”
叶昭榆轻笑一声,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新砌的池塘,盯着放在里面的睡莲,眸光流转,轻轻扯了扯嘴角。
“他也这么说。”
黎宿凤眸一挑,原来在这里等着她,主动挑明,是来替人警告来了。
她不禁弯了弯唇,好一个护短的小丫头。
随后略带冷感的目光落在那道闲散从容的背影上,无端让人觉得那是一个强大无比的人。
是那种带着痛的天真无邪,清醒着沉沦,挣扎着顺从,随后沉淀出了适应一切的自我。
在她身上看到的强大,是源自于她那颗心。
世人若与她折剑论心,没人能赢。
叶昭榆脚尖落地,荡着的秋千猛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背手站在廊间,垂眸俯视着她的人,眼眸轻抬。
“我知道摄政王认出他了,当初黎州一战,南坻便是为他而来。
我也听哥哥说了你的无奈,本郡主虽理解,但因亲历黎州血战,依旧心意难平。
只是,看在战祸本不是你挑起,你也曾去信提醒哥哥,本郡主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他的身份,还望摄政王秘而不宣。”
黎宿笑了一声,走到台阶旁坐下,一只脚踩在阶上,另一只脚垂在阶下,脊背却依旧挺拔端然,稳重又散漫。
她垂眸看向说着既往不咎的小丫头,丹唇轻启。
“本王没兴趣管他人闲事,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