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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难为 第2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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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想起定时有人来给王妃看脉,这心里头又安定了许多:他现下忘了说,等过几天自有人会说。似这般的好事,总是不急的。

等到几日后,李时珍将李清漪给的纸条递给陆炳之后,陆炳果真就不药而愈,过了几日竟能起床了。

李时珍心里头颇有分嘀咕和诧异,宫里的皇帝得知消息倒是乐得一笑。

皇帝得了陆炳痊愈的消息,一边令李芳去请陆炳来西苑见驾,一边和黄锦说话。

“以后东厂的事情,你就都交给陈洪吧……”皇帝一边翻看着手上的道书,一边漫不经心的道,“有了李默的事情,陆炳总也不会放过东厂之人。陈洪在前头顶着,那些人自然只会记恨他,你日后退下来也好养老。”

黄锦把手上的茶盏一搁,连忙跪下,眼中含泪:“皇上怎么说这个?奴才就算是老了也是要伺候皇上您的。除非,除非您嫌弃奴才老了不中用。”

皇帝抬手合上道书,忽而仰起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老了,朕也老了啊……”他此时竟是生出几分罕见的寂渺之情来,摸着长须,不由说了几句真心话,“实在不行,百年之后,你就给朕守墓吧。清苦了些,但总不会招人眼,求个安稳也是有的。”

黄锦险些哭出来,眼睛一红,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委屈的道:“皇上,您可是要修道的,长命百岁,怎地就说起这话了?”

“是啊,怎地就说起这话了……”皇帝恍若回过神来,笑了笑,似是自语,“是啊,朕是要修道的,自当与天地同寿。”

适时,李芳进来禀告了一声:“陛下,陆都督来了。”

“让他进来吧。”皇帝懒懒应了一句,把案上的道书交给黄锦收拾起来。

外头的陆炳身着一品大员才能穿的朱红蟒袍,笔挺得站在廊下,神态沉静。他此时在想那张李清漪托李时珍递给自己的纸条,那上面只有两个字,写的是——

“你给陆炳的纸条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啊?”裕王好奇的不得了,忍不住抱住李清漪悄声问了一句。

李清漪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回答,反倒是懒懒的道:“李默是死在东厂里头。陆都督素受皇恩,锦衣卫如今可算是事事都压东厂一头。倘若无人撑腰,东厂又哪里敢动手?”

裕王若有所得,眼中神色一凝。

李清漪见他受教,面上不由一笑:“能差遣得了东厂的只有两个人——皇上和严首辅。”她语调轻缓中却又带了几分讥诮,“陆炳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这两人一个是他想都不敢去想的,一个是他现今报复不了的。那这仇最后自然只能记在惹出了所有事情的赵文华头上。”

李清漪眸光微动,映着屋中的灯光显得极亮,好似想着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便是朱红的唇边都噙着笑。她的语声依旧是往日里的温柔,细细的和裕王分说:“自然,赵大人如今乃是工部尚书,太子太保。他风头正盛,我们轻易也动不得他……”

裕王越发好奇起来,眨眨眼,迫不及待的问她:“那你到底写了什么?”

李清漪凑到裕王耳边,慢慢的、意味深长的念了两个字:“石亨。”

有孕

石亨何许人也?

此人乃是英宗朝的一名将领,官至太子太师,封忠国公。当然,明朝重文轻武,石亨如此显贵,凭的也非战功而是他于景泰八年时帮助英宗朱祁镇复辟。功大莫过从龙,如此之功,他自然也得以权重一时。然而,此人之后骄横跋扈,干预朝政,被英宗罢免,最后以谋叛斩,没其家资。

在他被皇帝治罪之前,倒是有过一个这么一个小故事:

“一日,英宗朱祁镇在翔凤楼上看见石亨府邸,惊问:“此谁家府第?”恭顺侯吴瑾回曰:“此必王府。”英宗说:“非也!”吴瑾接着说:“不是王府,谁敢僭逾若此?”英宗于是会心点头,其后却暗下杀心。”

赵文华乃是工部尚书,他要是修房子,怕是连石亨都及不上。李清漪找人修裕王府的时候,也曾听人说起过几句——赵文华修的新宅富丽堂皇,墙上粉饰以沙金,屋檐还有琉璃瓦,雕栏画壁,乃是京中少有的豪宅。

皇帝和王爷都只得忍着住破屋,塌了的城墙到现在都还塌着,他一个做臣子的还敢把自家宅子修成那样,不坑他坑谁?

至于,让谁引皇帝上楼去看赵文华的房子,李清漪也曾犹豫过几次。本打算动一动蓝道行这颗棋子但最后还是作罢——蓝道行本就是裕王所引荐,正需要撇清关系,沉淀些时日才好。再者,此人既是入了西苑,那么便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的关键人物。

后来,她就想到了陆炳。

陆炳因为李默的缘故深恨赵文华且与宫中颇有姻旧,远的不提,他那继室黄氏便和黄锦有亲。既如此,此事,陆炳来做自是极好,便是皇帝后来醒过神来,也不会怀疑到裕王府上。

如此一来,她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要如何操作自是陆炳的事情。此事若成,既能打下严党如今的风头,让严党与陆炳仇上添仇,便是在陆炳那里怕也是不大不小的人情了——自家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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