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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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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滴滴的嘤声,立刻又啪地用爪子拍在了狐吻上。

【那说好了,不能反悔。走!】

黄眉带她找到的第二个京中之“神”,是“四娘”。

这是京中纺织工们供奉的神,也是穷人感念的一位神。

她的庙不在京城的繁华地段,而在京郊。

庙宇不大,看着像一座偏僻的道观,附近却撑满杆子,晒满了一匹又一匹的棉布。

新棉布,色洁白。在阳光下,风吹,匹匹舞动,似褶皱,如海洋的波浪。

“波浪”中,梭子绕着针线,“莎莎”声不绝。

一梭又一梭,脚脚踏,手手织,东边的女工唱着不知何处来的俚曲小调:

“天爷刮起西北风,地娘堆起纷纷雪。啊呀啊,冻死我的老爹妈。

北去乌有不冻港,南来不见永春乡。啊呀啊,冷煞我的小乖乖。

穿柳絮,塞芦花,问天爷,哭地娘,穷人为什么,生来少衣裳?”

一梭又一梭,脚脚踏,手手织,西边的女工也唱着欢快的歌谣:

“谢天爷,天生棉种把我衣。

谢地母,地长琼花把我暖。

‘羊毛’树上长,‘雪花’可暖身。

拿起筐,背起篓,北也摘,南也采,采得木棉织衣裳!”

两重歌喉渐渐唱到一块儿:

“更可谢,更可谢,更可谢人间黄四娘。

谢天谢地谢四娘!

谢四娘,教我织就身上衣。

谢四娘,教我织就过冬裳。

谢四娘,暖我老父母,

谢四娘,活我小乖乖!

两只筒子两匹布,

富人自有锦绣袍,

穷家亦得棉花袄!”

两只狐狸一前一后,走过大片的梭梭声,从阳光下晒着的布海中穿过。

小狐狸仰起脸,嗅到了布上暖融融的气息。

女子们坐在纺车前,一边纺织,一边笑着向它们打招呼。显然,老狐狸是这里的熟客了。

走到庙宇前,黄眉举起前掌,比起在白面那的随意,此时,它人立而起,敲了敲门,竟然有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四娘,四娘,我带着小孙孙来拜访你了。”

一边继续用灵炁给李秀丽传音,略自豪地说:【这位纺织之神,姓黄,跟我是本家,还是老乡咧,我就出生在她老家后头的那座山上。她倒本就是个人族,但并不是什么专门的修行者出身……】

黄四娘不但不是修行门派出身,甚至,在大周之中,称得上出身卑微。

她是乡野女子,因家贫,被父母卖与人做童养媳,受尽婆家虐待。少年时从婆家逃出,先是进了道观,随后又流落天涯之外几十年,辛苦生活,却从海上学会了高超的棉花纺织之术。

后来,她年岁大了之后,回到了出身的江南之地,见家乡的棉布纺织技艺落后,她结合几十年下来的纺织经验与学到的技艺,与当地的工匠一起,研究、琢磨出了最新的制棉机器、纺织车,以及一系列的新手艺,教与所有愿学的人。

又时常自己琢磨新的纺织技术,慈祥地分享给了附近的百姓,细心教授贫家女。

一时间,本就纺织发达的江南地带,棉织业竟更上一层楼,棉衣愈发普及,不知多少人受其恩泽。

擅长纺织的女子、织工多感念她的恩德,为她立庙,“四娘庙”亦是“棉神”庙。

因此,黄四娘年逾六十,花甲之年,竟聚炁入道。

又逢周室南逃,移鼎江南,原本的家乡竟然在玉京附近,变成了京郊。所以才列入“百神”之中。

敲了几声后,“四娘庙”打开了。

走出来一个三四十岁外貌的妇人,肌肤略黑,似乎是常年日晒风吹所致,眉目平实,挽着发髻,包着布巾,一身粗衣短褐,系着围裙,发间插着一朵浅黄的花。

看见一大一小两只狐狸规规矩矩地蹲坐在她的庙前,妇人——黄四娘笑了:“啊,黄眉郎,你好客气,每次来都敲门。你好,小狐狸,小乖乖,你又是黄眉郎的第几代孙孙?”

小狐狸不叫也不言,仰起有点桃心形状的小脸,橘红火焰般的脸颊毛发在风中飘拂,后脚蹬地,伸出前爪,一只肉垫伸缩一下五个爪,另一只伸缩一下四个爪。再重复一遍。

“噢,九十九娘!原来是你,久闻久闻,快请进。”

小狐狸的爪子还没缩回去,肉垫就被黄四娘一把握住了,揉在手里,牵着往里走。

它僵了一下,没办法,只得人立而起,笨拙地用尾巴维持平衡,被黄四娘牵进了庙。

黄眉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进了庙。

四娘庙比祀灶神的庙大一些,大得最明显的是院子。

因为四娘庙的院子里,左边摆着进来研制出的,各种制棉、纺织的最新器具,各围着男女老少,一堆人。有织工,有擅长并喜好纺织的女子,绣娘、棉农、工匠。或在脱籽,研究效率;或在纺织,试验新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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