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宋时渊推开心扉,心里的酸楚无法止息。
江成书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的与他说话,这仿佛是上辈子才有的事,他不是看不见他眼底那一抹戒备,但是至少他已经能够正眼看他。
江成书瞬间有些恍惚,面前的男人还是十年前那个暴戾狠辣的上位者吗,那个永远藐视一切的宋时渊。
很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他心里的每个神经都在被牵动着,但是他却隐秘着所有的情感,尽量平静的问他:“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宋时渊一辈子的硬骨头,他问:“你说哪件事,如果是强/暴你那件事,我一点都不后悔,但是后来我对你做的事,我后悔了。”
分开后,宋时渊经常想起江成书说出的那句“我这辈子不想还你了。”
这句话太狠了,不见一滴血,但是宋时渊的内里全烂了,烂的一塌糊涂。
搂做一团
宋时渊说他后悔,他说他会改,这些话明明听着,已经足够动摇意志,但是江成书的心,已经真的残破不堪。
他此刻多想去抱抱他,但是太疼了,浑身都疼,尤其是心疼,良久,他说:“这辈子就当朋友吧。”
宋时渊听到这句话,脸上毫无表情,内里溃烂伤痛,他说:“都听你的。”
宋时渊起身,收拾起喝了一半的啤酒,拍了拍裤子的尘土:“我把你送回宾馆,我就回去了。”
他转身去附近的垃圾桶把空的啤酒罐扔掉,留给江成书一个宽大的背影。
夕阳照在他的后背上,高大挺拔,却也孤寂落寞。
宋时渊转身,江成书看着夕阳余晖下他的脸,莫名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张脸和十年前他第一次见他时,恰巧重合。
当年,宋时渊对他说:“小书,我是宋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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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书和蒋文盘下的麻辣烫店生意格外的好,蒋文大部分时间还是要在蛋糕店忙,蒋晴会过来这边帮着江成书,不过还是忙不过来,他们计划再招一个人帮忙。
晚上十点,客人都走了,蒋晴去夜校上课了。
“我想在称呼上有一些改变。”卢卡安坐在靠近后厨的桌子旁。
江成书:“你想叫我什么。”
卢卡安把麻辣烫里的一片牛肉放进嘴里说:“叫江老师怎么样,我听刘平说你以前是在大学里当老师的,看,多么纯洁美好的称呼。”
江成书态度生硬的说:“不行。”
在卢卡安眼里,江成书一般不太做表情,但眼神态度都很温和,看着人的时候总是这么平静温柔。卢卡安第一次见他流露出这般生硬的态度,仿若被针扎到了一跃而起,卢卡安一头雾水问:“江老师,这个称呼不好吗?在中国,我知道老师是一个会被人尊敬的称呼。”
江成书说:“这个称呼不行,对不起。”
卢卡安忽然来到他身后,贴在他的腰上,江成书手脚一下子软了,他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换一个你喜欢的称呼。”
江成书不想再与过往人生有任何牵扯,“江老师”这个称呼会让他回忆起他过去的生活,那是他不想再去涉足的曾经,那虽然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小段,但是却是他整个生命中最灰暗,最龌龊的一小段,他不想被狠狠的揭开。
他看着江成书在水池前刷碗,突然说:“你能把你的名字写在纸上吗?”
江成书问;“你要干什么?”
卢卡安笑笑说:“帮我写一个吧。”
江成书抓过水池旁边的纸笔把名字写给他,卢卡安看了一会儿,大手在名字上抚摸着。
江成书见状,解释道:“书这个字,在中国意味着在学业方面有所成就,我爸妈起名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他把刚才刷好的碗一个一个的放回到消毒柜里,卢卡安抬头,注视着他左前臂上那一条疤痕,在灯光下特别明显。
卢卡安眨眨眼,不再盯着那块伤疤瞧,眼神上移,看向江成书的眼睛,开口喊了一声:“小书。”
江成书一愣,这一声,这一眼,竟令他心腔大幅的震动,好似被这两个字狠狠的戳着了。
除了宋时渊,极少有人喊他这个名字,传说若人被恶鬼掌握了,姓名就要被控制。
他想,也许曾经便是有人用这种亲昵的称呼控制自己,久而久之,他便没有办法遗忘,没有办法遗忘那个取名的人,在他人生之旅中给予最深沉的爱和最沉痛的伤痛。
江成书不再说话,转身去收拾洗手台。
卢卡安绕过吧台,在背后轻轻的抱住他,又喊了一次,江成书回过神,想推开他,偏偏卢卡安抱的用力,他腰快断了,不能呼吸。
“你可以叫我,江,或者直接喊我全名,但是不要用这个名字。”
江成书受不住,卢卡安想了想说:“那就叫江先生。”
江成书说:“你这也有点正经过头了吧?”
卢卡安又想了想说:“那就叫成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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