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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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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再度拂面,将帐内吹暖了些许。

沈顷缓声,言道:“大约是五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母亲说我高烧不止,父亲几乎请遍了京中所有出名的郎中,可到头来都是药石无医。直到智圆大师出面,给我开了一副药方,也就是每夜入睡前,我必须服用的那一碗药。”

郦酥衣抬起头,望向身前这一袭白衣。

对于这些事,先前她也有所耳闻。后来,在与沈兰蘅一次次的周旋之中,几人才知晓——这一副药,竟是克制沈兰蘅之用。

郦酥衣道:“这些事老夫人曾与我提起过,我还记得,自那一次高烧过后,郎君记忆全无,已完全记不清先前的事了。”

高烧不退,寻僧问药,是在他五岁时。

闻言,沈顷顿了顿,颔首:“是。”

究竟是什么病,能让他五岁之前的记忆全无?

又究竟是什么药,能封存住沈顷身上的另一个灵魂?

“衣衣,或许……”

晨间的风摇曳不止,男人又停顿了一下,忽然道,“或许我才是寄居在他身上的邪祟。”

郦酥衣一下怔住。

“五岁之前,我没有任何记忆;五岁之后,这具身子忽然有了两个灵魂,”虽是极不愿承认,可身前之人抬眼,凝望着她,依旧缓缓道,“关于我的生母兰氏,我并没有任何的印象,但先前你曾提起过,便就在你我离京前往西疆、路过漠水时,他曾着了一个梦魇。”

郦酥衣回忆,点头:“是的。”

“衣衣,在他的梦中,可曾出现过兰夫人?”

尘封有些时日的记忆被忽然打卡。

深冬,漠水。

马车晃荡,沈兰蘅带着她避开众人。

那是一个分外凄清的夜晚,原本平平如常的男人,却在见着漠水之后,忽然发了狂。

他手脚发冷,神志不清地蜷缩在郦酥衣怀里,发白的嘴唇哆嗦着,口中含糊道:

“阿娘,好多水……我看见了好多水……”

“好多好多……蘅儿好怕……”

阿娘。

郦酥衣右眼皮猛地跳动起来。

纤长的睫羽掀了一掀,少女面色微白,迎上对方带着探寻的目光,终是诚实点头。

她咬着下唇,唇角亦有几分发白。

是。

沈兰蘅……他曾见过兰夫人。

而沈顷没有。

沈兰蘅有着关于这具身体五岁之前的记忆。

而沈顷没有。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光是郦酥衣,沈顷的神色亦是变了变。

他的瞳色微黯,眼底似有什么光影游动。

那双凤眸清冷,倒映出少女身形,却又多了几分柔情。

水雾缭绕在他瞳眸中,又被春风吹开,吹散。

清明之余,沈顷眼底更添情绪。

身为对方的妻子,郦酥衣自然知晓他在想什么。

一袭淡粉色对襟衫衬得少女身形窈窕,她莲足荡漾开裙摆,走上前。

只一下,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腰身的身形抱住。

他的腰身很结实,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衫,仍能让她感受到对方腰腹的坚硬有力。

郦酥衣侧着脸,埋入沈顷温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清雅的兰香,婉声宽慰道:

“郎君莫要多想,你怎么会是邪祟呢。”

她的声音宛若一道春风,拂动至沈顷心头。

“无论是古书典籍,或是现在市面上那些话本,邪祟向来都是在夜间出现的。”

“郎君这般好,哪里有半分像邪祟?再者,若话本上那些传闻属实,这所谓的‘邪祟’十有八九是那些可怜的稚童。他们甫一来到这世间、还未体尝过人间冷暖,便被国师妖言所害。那些可怜的孩子,又怎么能算得上是邪祟呢?”

郦酥衣言语缓缓。

引得沈顷低下头去,眸中隐约汹涌着情绪,凝望向这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不止的姑娘。

她面容瓷白,杏眸清澈,干净如玉的手指更是抚过他的脖颈、脸庞、眉眼。

他听见郦酥衣道:“你是沈顷,不是邪祟,是沈家的二公子,是大凛的大将军。你是我郦酥衣的夫君,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她这般说,身前男人那双精致好看的眉眼终于笑开。

他双眉之间的蹙意轻松了些。

片刻后,男人伸出手捏了捏少女的脸颊。他细密的睫羽动了动,眼底带着几分宠溺,与几分淡淡的无奈。

郦酥衣听见他道:“衣衣,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我说的可都不是胡话。”

她道,“倘若郎君是邪祟,您见了智圆大师那么多面,为何还不被他所收服?反而还给您那一副药方,去抑制另个人的存在。退一万步讲,即便……即便郎君是邪祟……”

沈顷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郦酥衣抿抿唇:“那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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