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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印记(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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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巧地点在叶纱纱手上的冻疮。

微凉的凝膏舒缓她的肿痛,瞬间沁凉不少;她又拿起乾净的布替她仔细包扎起来。

「什锦,不过就是冻疮罢了,你包太厚了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手怎么了,包成这么大一坨。

「就是要这么厚才行!跟你说,这凝膏是皇上赐给将军府的。将军用不上全打赏给了我们这些下人,只要敷上一层包起来,隔天一觉起来就会好很多。」

「这么贵重的凝膏,你还是自己省起来用吧!」

「就是好东西,才要和你分享呀!」什锦一脸灿笑,真诚说道。

「什锦……」叶纱纱一阵感动,她们明明认识没多久,什锦却掏心似地待她。「为什么,对我这个敌营抓来的人这么好?」

「我们都只是小老百姓,哪有什么敌我之分?不过就是生的地方不同罢了。我也是逃难过来的,要说的话──我也不是这儿出生的人,难道我便是敌人了吗?」什锦家境清苦,身为长女她自小便得操持家中大小事,后来家乡因战争沦陷,一大家子八个人跟着出逃,可她的父亲不幸染疫身亡,最小的弟弟也因支撑不住走了。母亲带着她和剩下的弟妹一路逃到豫国,也就是朱家军所处的国家。

幸而豫国富饶丰庶,愿意广纳难民,他们一家六口才有栖身之所。可母亲常年劳心劳累,久咳不治,无法再继续外出做事,家中经济支柱顿时落在她的肩上。好在二妹性情温顺,很快地找了个好人家嫁了,虽过得不是特别富足却也踏实;三妹在家照顾母亲,偶尔接些织活来做。四弟、五弟年纪尚幼,在将军府里习字与兼做杂事。

说起来,朱尧可是她们一家的恩人。也因此,她做起事来更是勤奋,绝不偷懒。

「原来你是逃难来的呀……这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辛苦你了。」原来,什锦这俐落能干的身手,都是为了生活磨练出来的。

「纱纱你还同情我,我才心疼你呢!至少我还有家人作伴,你呢?举目无亲在街上被胡将军掳走,现在又被朱将军带到这儿,还被误会……」

「误会?」叶纱纱刻意忽略她为了保全自己所说的谎──她不是被胡将军掳走,是被「聘请」来打仗的。

「唉呀,就是害你变成战俘的误会。」

「什么意思?」果然她突然变成战俘是有原因的。

明明帐内就只有她俩人,什锦却一副深怕隔墙有耳的模样,凑近她耳边悄声说道:「听说──我只是听说而已,昨日将军的密探回报,说豫国京师那儿有动静,后宫某位娘娘的后花园里凭空出现了胡将军和他们的军师,还有一名女子。」这事儿是她从李叔那儿听来的;李叔则是从送膳食去将军帐内的杨兄口中听到的。

杨兄这人耳力极佳,只是要送餐去帐内,在外头就不小心听见了密探的报告。而他最大的毛病就是藏不了话,一走出营帐就见到李叔,便把意外飘进耳里的话都说给李叔听。李叔这人也是管不住嘴的。这不,连她这一个小小的婢女都听到风声了。

「什么?!」叶纱纱诧异惊呼,胡、胡将军他们出现在豫国的后宫?她哪里不好送,偏偏送到他们到敌国啊!

「嘘!小点声,这事儿可不能外传,是机密情报呢!」冻人的夜里,帐内冷风呼呼袭来,叶纱纱却冷汗直流。什么机密情报不能外传?都已经传遍僕役和她这个事主了!

「听说,经过一番盘查与审问,发现胡将军他们的确找了个巫女来坐镇,就是害你满身『月痕』的那个巫女。」什锦继续煞有其事地说道。

「然、然后呢?」叶纱纱小心询问。

「然后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

「李叔说杨兄就只听到这样,但我怀疑──他们是把你当巫女了!真是好笑,他们不是已经发现了一个女人吗?居然还想嫁祸到远在天边的你。」纱纱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是那个巫女?她可是亲眼见过她身上的伤呢,谁会没事自己替自己下咒啊!

「对呀,真好笑……」叶纱纱尷尬一笑敷衍回去,内心却被什锦神准的洞察力给吓得不轻。

她怎么敢承认──她就是那个巫女?

看着什锦毫无心眼地在她面前分享秘密,她忽然一阵愧疚,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用谎言包装出来的人。

「纱纱,你怎么了?这么冷的天气怎么流起汗来了?」她们并肩躺在一起,身子一挪动手碰到纱纱,却发现她手上有些微汗。

「有、有吗?可能是和你窝在一起太温暖了……」她实在是汗顏、汗顏啊!

看来这趟京师之路,不好走啊!

朱尧又差人唤叶纱纱至将军营帐。

铁镣拴着叶纱纱的脚踝,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大石子在走动,即使隔着布袜依旧被铁鍊磨出血跡,肿痛的脚踝拖缓了她行走的速度。引她前来的士兵不耐地催促,抵达将军帐内后,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往她肩膀一推,没有防备的她立即跪倒在地。

「见了将军,还不下跪?」已经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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