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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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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帽子一顶继续扣下去之后,朱厚熜顿了顿。

该收尾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朕自然知道。但是,朕要维护的是天下大礼,是要让天下仓廪实、衣食足!”

“朕只关心这天下大礼,因为只有这天下大礼,决定了我大明天下百姓会不会揭竿而起,又或者因为困苦至极附逆某些狂妄之辈。这既是大明长治久安之计,也是平朕继统之后所谓天下不安之计!”

“朕是不是昏君,不是由朕继嗣与否决定的,是由天下百姓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来决定的!”

“朕设起居注官,朕说的每一句话,办的每一件事,朕都不怕被记下来。朕堂堂正正继位,光明正大行事!”

“既食君禄,为君分忧。朕现在是君,不愿食朕之禄,为朕分忧的,尽可辞官归乡。要留下来的,就把心思都用在真正的国事上!”

“今日之后,若再有人于这继位法统一事上始终纠缠,不顾其他国事,杀无赦!”

“杨阁老,你心忧大明诸多弊病已近膏肓否?”

这番话铿锵地说完,所有人再没有了只停留在礼制文本上扯皮的余地。

能来上朝的,会是傻子?

天子继统不继嗣,损害的只有皇室宗亲中某些人的利益。

臣子若是忠心事君,怕什么?该有的地位,该有的荣华富贵,一样都不会少。若还不满足,图的是什么?

若说担忧将来天下的安稳与百姓福祉,那么天子已经对藩王恩威并施进行了约束,将来更准备高举为天下子民谋“仓廪实、衣食足”的大旗削弱反贼的根基,还不够吗?

在这样的剖析下,杨廷和都为难不已。

对礼的那种阐述,离经叛道、偏狭又露骨!礼的本质,又何止利益一点?

但眼下,杨廷和抬头看着朱厚熜,眼里看的是他递过来的台阶。

心忧大明诸多弊病已近膏肓否?

杨廷和当然是心忧的,他之前只是不把希望寄托在明君身上。

现在,皇帝先问了忠不忠,又直言礼中之利。

忠,才有利。以天下苍生的福祉为真正的大礼,才会有那份源源不断、荫及子孙万代的名与利。

十五岁的他,今天真的不是胡来的。

他哪里是真的在乎所谓名分?杨廷和已经隐约揣摩到了皇帝今天这般表现的目的所在。

看了看心气被挑拨了一些的勋臣武将,杨廷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臣早已心忧多年!陛下既知藩王继统之危,多年弊病再添新忧。讨而胜之乃是决心,陛下何以言必胜?仓廪实、衣食足,陛下何以致天下真正大治?”

要踏上那个台阶,他还需要一个信号。

朱厚熜眼神锐利地看着他:“朕查账,就是要清楚我大明有多少家底能维持这天下大礼。至于如何致天下真正大治,正如阁老所愿,君臣一心,革弊图新!”

“若奸佞尚存,一个个办下去;设内档司,朕能明百官才干品性;复设起居注,朕自警醒言行;明朕法统,群臣不得再有二心。朕这不是正在一件件办吗?这一些,哪一件不是持重之举,为长久计?”

皇帝的每一个举动,都有了明确的态度:他其实很持重、计长久。

总攻没有立刻击败王琼,内档司还是设在了司礼监,起居注官不用他争取,毛澄将要下狱议死罪,陛下要立赏罚分明的规矩。

现在听皇帝剖明他的持重之心,还要告老还乡的话,主张复旧制、保守的杨廷和再不能说他只是出于公心。

天子要承担被说成昏君的压力,首辅也要担得起重任。

杨廷和捡起了帽子:“臣已请辞两次,请内档司记录在案。臣愿陛下始终为天下长久计,行持重周全之政,创富足知礼大明!”

这是无可指摘的圣天子宏愿,这里没人敢像文彦博一样说什么非与百姓治天下。

他走上了台阶,还确认了请辞的严肃性。

“本该如此!”朱厚熜笑了起来,坦荡无比地点头,“朝会继续!大行皇帝上尊谥等四事这个议题,毛澄及礼部其余三个堂官不愿办,如今礼部尚书虚位以待,朕交待的事还是得有人办。刚才三问之前,还是有那么多人表达过一次、两次反对,朕就不为难你们了。既然如此,就由潜邸旧臣来办这件事吧。袁宗皋,你怕不怕悠悠青史?”

新任的吏部左侍郎袁宗皋站了出来:“陛下奉遗诏继承大统,有澄清宇内、再造大明之志,悠悠青史怎么会没有公断呢?臣何惧之有!”

他看着朱厚熜很激动。

那天提醒的“不容老臣、不容功臣、不容谏臣”,他怎么会想到天子以这种方式用出来呢?

这成了他堵住杨廷和继续劝的武器!

在忠或不忠的旗号前,再老的、再有功的、再拼命死谏的,那都没意义了。

天子要的是忠臣!

何况,还有一杆着眼百姓福祉的天下大礼大旗?

今天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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