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3)
地让人感受到他的怒气。
管家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出,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元振沉声嘱咐:“派人看着,不要闹出人命。”
宁氏正与王贵家的盘点府中事务,元振招呼也不打就闯进来。
宁氏稳稳坐着,见他进来,不说起身,更不动弹,只慢条斯理端起一盏茶,自顾自饮着,余光都不瞟他半分。
王贵家的可没宁氏那般淡定有底气,为奴为婢者,首要一条便是察言观色,见元振面色似有不善,赶紧找了个借口退下。
等到房内再无其他人,元振才开门见山,眼神直勾勾盯着宁氏,缓缓说道:“适可而止吧。”
宁氏放下茶盏,毫不示弱回呛:“老爷,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且不说男主外女主内,身为主母我有权处理府中一应事宜,就说那丫头不过府中一个奴婢,她拿府中的财物出去当卖,我难道不该给她个教训么?倘若这次放过她,我以后还怎么管理府中上上下下。”
元振见她依旧装傻,口气也不善起来:“她为什么拿首饰出去当卖你不清楚缘由么?万事留一线,也算给子孙后代积阴德。”
“更何况,”不咸不淡扫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你所谓的府中财物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所有权在她手上,除了她自己,府上任何人,包括我,都无权决定那批首饰的去留。”
宁氏冷笑一声:“看来老爷是想为她讨个公道呀,就是不知老爷是想以什么样的身份为她讨公道,主家老爷,”抬眸紧盯着元振,眼里的嘲讽不言而喻,“还是,亲生父亲?”
元振面不改色,施施然说道:“自然是主家老爷,我答应过你,有生之年绝不承认她的身份。”
顿了顿,“很多事情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前提是不伤及她的性命,出了府我管不着,但在府内,她必须平安无事。”
宁氏死死盯着那张依旧俊雅的脸,攥紧拳头,尖利的指甲刺进血肉,刺痛感从手心传递,却丝毫缓解不了她心中如无妄海般广阔深沉的恨意与不甘。
韫儿啊韫儿。
你这个可怜的蠢东西。
看到你委身之人究竟有多虚伪无情了么?
你留在世上的唯一骨血,就这么被当作利益交换的棋子,任由我捏扁搓圆,你以为会照顾好你孩子的亲生父亲,底线却只是让她活着,或者说,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着。
真是可笑呀,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最毒妇人心,殊不知某些男子的心思,亦是这世间最难以堪破的存在。
明明韫儿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对待她留下的唯一骨血,却可以这般无情冷漠,轻易将她当作被利益绞杀的棋子,女人的狠毒在男人的狠毒面前竟是溃不成军。
宁氏悟了,早在十三年前,宁氏就已经看透元振虚伪冷血的本性。
知道他对自己好,给自己体面,为的不过是宁家的势力与人脉。
可她仍旧不甘,甚至更加不甘!
只因像元振这样无情冷血的人,心底最深处竟仍藏有些许温情,并且将这温情毫无保留地交给了韫儿。
她得不到,韫儿也该得不到,这才公平!然而韫儿却得到了,甚至对此无动于衷。
自己最珍视、最渴求的东西在她人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这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
你真该死啊韫儿,只可惜死的迟了,不该十三年前才死,从出生落地的那一刻,就不该继续存活在这世间!
宁氏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正要出言讥讽元振自以为是的深情,不妨元筠姌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宁氏心里有气没处撒,即便面对亲生女儿口气也说不上又多好,蹙眉看着元筠姌,斥声说道:“大家闺秀,慌里慌张像个什么样子!”
元筠姌愣了一下,看了看元振,又看了看宁氏,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对,但她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微微皱眉,不悦道:“母亲,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宁氏别过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元振则始终泰然自若地坐着,像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元筠姌早就对父母这副相处模式见怪不怪,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就更不放在心上了,在心里稍微斟酌一下说辞,便将从端木嫣处听来的消息告诉给元振与宁氏。
当然,仅仅只说了端木砚清中意她做太子妃,赐婚圣旨即将下来一事。
至于阴差阳错的“一见倾心”,并未当着元振的面说。
元筠姌不傻。
像他们这种家庭,每多出一个子女,属于自己的资源就要相应地减少一部分,再一个,父亲与母亲看似都是自己的至亲,实则大不一样。
元振正是当打之年,想生随时能捣鼓出一堆儿女出来,在元振眼中,她有很强的可代替性。
至于母亲宁氏,年近四旬,又与元振关系不睦,基本不会再有其他子女诞生,在宁氏眼中,她就是那个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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