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8)(2 / 3)
后,他的固执脾气更为变本加厉。
他怒斥了探望林望归的亲属,赶走了林望归的朋友。
就连年轻的宁雪絮都没逃过脾气暴躁的樊大师一通教训。
空荡的樊林,回荡着樊成云的怒火。
我平时怎么叮嘱你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望归病得那么严重?
为什么要让那群忘恩负义的家伙进来!
寂静冷清的夜晚,灵堂灯光惨白,烛火摇曳。
宁雪絮一边垂着头,一边哭着说:师父不让我告诉你,师父说,宁家人、宁家人会帮他处理后事
姓宁的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樊成云愤怒的指责,如果不是他们,望归不会变成这样!你以为他一身老毛病怎么得上的?!宁家害他还不够惨吗!
他一顿痛斥,只听到宁雪絮默默的哭泣。
林望归从小就收她做徒弟,可她也有父母,她也是宁家人。
樊成云气得想要砸毁所有东西,又想一把火将樊林给烧了。
然而,他一腔怒火的视线触及林望归的遗像,又习惯的压了下去。
樊成云长长叹息,明天火化是什么时候?
宁雪絮回答得清楚,五点出发,六点半火化,八点下葬。
你去休息吧,明早我们得陪着望归,陪着你师父。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中年人,跌坐在祭拜的蒲团上,盯着彩色带笑的遗像。
我和他说说话,我一个人再送送他。
宁雪絮不想走,她是被樊成云赶走的。
固执的琴家,能够遵从林望归的叮嘱,忍耐脾气。
可惜,教他忍耐的人都不在了,他还能忍什么?
樊林的深夜很冷,樊成云的心一片冰冷。
他扯过那些黄黄白白的纸钱,一张一张点燃,一张一张烧。
他其实不信什么死后享福的鬼话,他只是想找点事做,免得自己一时冲动,真的把樊林给烧了。
你骗我。
临时摆放棺椁的灵堂,只有樊成云的控诉。
我去法国之前,你说你好了,等我回来你就好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你又骗我。
纸钱烧起的火焰一跳一跳,像是去世的老骗子在辩解。
樊成云都能想象他会说什么
我没有骗你,只是这病到了秋冬,咳嗽多了一些。我不难受。
你回来我肯定好了,不好能这么精神的跟你说话?
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
到林望归死了,樊成云都不知道他那一身病到底有多严重。
林望归骗他,宁雪絮骗他。
樊成云盯着彩色遗像,忽然问道:你到底还有什么事骗过我?
你说我是俞伯牙,你是钟子期,是不是在骗我?
你说我找回遗音雅社的乐器,你就和我同台演奏,是不是在骗我?
你说我这次从法国回来,就给我一个真正的惊喜
樊成云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眼睛模糊了,说不下去,垂着头捻着纸钱,一张一张沉默的烧。
如果这就是林望归准备的惊喜,那樊成云是真的高兴不起来。
然而,林望归并不会回答,只是温柔看他。
蜡烛与火焰跳动,樊成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
夜风呼啸,雨后冰凉。
这样的寂静的院落,他还能听到叮铃叮铃的水声,如同琴弦一般作响。
也许是他老了,是他疲倦了。
他竟然听到了琴弦的声音。
叮。
叮叮。
一声一声唤得樊成云骤然直起了腰。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漆黑的庭院,断断续续清脆的声响,仿佛林望归在调弦校音!
望归?
樊成云从地上爬起来,麻木的双脚找回了知觉,望归?
他顺着那一声声清幽琴声,往昏暗的庭院走去。
琴声越来越清晰,渐渐从短促的响动,变成了一段旋律
如泣如诉、如切如琢!
那不是林望归。
樊成云放缓了脚步,唯恐惊扰了天籁之音。
然后,他见到了一个小小的背影,坐在芭蕉池塘的旁边。
夜色之中,月光浅淡,他抬手拂过琴弦,声随弦动,泠泠作响。
音域远比七弦古琴更为宽广,奏响的好像是夜色池水,冰凉冷清。
那是一个陌生的小孩儿。
他垂着视线,专注于面前一张没有上漆的琴坯。
木坯有十弦,木质应当是桐木,像极了林望归告诉樊成云的十弦琴
他说:繁弦既抑,雅韵复扬出自蔡邕,所以我按蔡氏五弄斫制了游春、渌水、幽居、坐愁,唯独最后一把秋思,我得仔细想想。
它必须是十弦的秋思,少一根、多一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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