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1 / 3)
这时,他总算感受到人类的无力与音乐的苍白。
如果真的存在鬼神、存在灵魂,他宁愿以身为媒,请冯元庆再到人世间走一趟。
也许换作冯元庆,就只需要对贺缘声说
不要为我难过,你和希声一起回家。
万千烦恼纷争,痛苦别离,一句话足矣。
持续挣扎了一整天的钟应,什么灵感都没有。
第二天中午,他呈现出痛苦的时差状态,坐上简单的三方会议,却撑着脑袋,只想睡觉。
方兰见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出声叫他。
小应,你先回房间休息吧,我和你师父慢慢商量场地和人员。
钟应并不是承受不住时差,只不过昨晚一直在想乐谱,没怎么睡好。
于是,他顺从了老师的建议,回房倒头就睡。
他睡眠极好,一觉到了下午,竟然是被手机吵醒的。
钟应抓过来一看,诧异见到了屏幕的备注:
厉劲秋。
秋哥,出什么事了吗?
他惊讶的接起。
那边声音精神奕奕,还不满的反问: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我还想关心关心编钟什么时候回国,准备去参观一下。
他语气闲散,确实像在闲聊。
钟应看了看时间,确定一般又问:秋哥,你那边是几点?
啊?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寒暄的厉劲秋困惑。
他顿了顿,才回答,四点啊,怎么了?
凌晨四点。钟应看着手机的双时钟,趴在床上帮他补充。
厉劲秋竟然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他理直气壮,我这不是照顾你的美国时间吗?
钟应无奈的蹭了蹭枕头,笑着说道:我以为这种时间,除非地震山洪海啸,普通人都应该在好好睡觉。
厉劲秋不是普通人,他是习惯熬夜的仙人。
他轻哼一声,说道:那不重要。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机。
钟应的困倦被忧愁替代,纠缠了他整个晚上的难题,随着厉劲秋轻松的声调,重新涌上脑海。
暂时回不来了。他无奈的说,遇到了一点小困难。
钟应的困难向来是厉劲秋的喜闻乐见。
他顿时来了精神,困难?好啊,那你说说是什么困难。
厉劲秋逮着钟应,必须他马上汇报。
于是,钟应半眯着眼睛,通过电话,慢慢讲述贺缘声的事情。
从贺缘声为编钟付出的努力,到贺缘声收到的磁带,一位心系师父、疼爱师侄的老人,经历过的伤心痛苦,都在简单话语里说尽。
他想到磁带里冯元庆乐观的笑声,长长叹息道:如果冯先生寄来的磁带、和他拍下的合影,都没有办法让贺先生明白自己的真实心意。我又怎么能依靠一首乐曲,让贺先生明白逝者的心情。
怎么不可能?
厉劲秋斩钉截铁,根本不打算和钟应一起悲春伤秋。
他自信的说道:我来了就有了。
钟应:?
厉劲秋也许是钟应这辈子见过最为乐于助人的作曲家。
上次维也纳,是顺路帮忙,殊途同归。
这次,厉劲秋直接一个长途飞滴,就来到了现场。
二胡、古琴合奏我有经验,如果你缺管弦乐队,我就联系美国剧院来帮忙。借他们场地也没什么问题,不管你想开一场私人音乐会或者公开音乐会,都好说。
厉劲秋到达酒店,丝毫没有半分疲惫,连管弦乐队和场地都帮钟应考虑到了。
可惜,他没听到钟应的夸赞,只见到钟应震惊茫然的视线。
怎么了?
秋哥,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
钟应的话发自内心,他没想到厉劲秋来得如此迅速,还提出了绝佳的建议方案,雷厉风行。
方案能不能成,另当别论。
主要是大作曲家浑身散发着光辉,每一句都在肯定的传递着我们一定行的自信。
情绪低落两三天的钟应,顿时被他乐观感染。
钟应笑着说:我都做好最坏打算,再挨贺先生一次痛骂了。可是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有你优秀的作曲能力和你极具感染力的音乐,说不定真的能够安抚盛怒的贺先生。
自始至终觉得自己超优秀的厉劲秋,听到钟应称赞,仍旧忍不住勾起嘴角。
得了吧。他心里超级开心,仍旧表面不吃这套。
有的人还觉得我不会说话、品德败坏、音乐弹得稀烂呢。
谁这么没眼光?钟应震惊了。
厉劲秋被他单纯无辜的问题梗在半路。
说是钟应吧,但钟应从来不是这样的说法。
只是觉得他和楚慕那种抽烟喝酒、说话气人、琵琶指法差劲的家伙,很像!
厉劲秋心情复杂,撇了撇嘴,委婉暗示,反正,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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