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2 / 3)
,或称之春色图,画的下等武士与游女于屏风前狎昵。
蒲郁咬唇说不出话,面色难堪。
“谁给美代这本书的?”小田切信顿了顿,状似困惑,“为什么一个人偷看呢?”
“……我没有。”蒲郁颤声道。
小田切信恍然大悟般,“啊,美代思念什么人吗?”
蒲郁艰难道:“请先生把书还给我。”
“说起来还未问过,美代做过这样的事吗?”
他怎会不知,故意问,故意步步逼近。
蒲郁退到墙上,盯着看不见影子的地板。
“美代这个样子,和平常不一样哪。”小田切信的手缓缓落在蒲郁鬓角。
狂风呼啸,雨打屋檐,如刀锋急坠。
“簌——”伞面收拢,伞端指向地面,在楼道里划出蜿蜒水迹。
吴祖清把伞挂在二楼拐角扶手上,继续往上走。
推开阁楼的门,油灯微光下,赫然见住在一楼的作家韩先生。
吴祖清反手掩门,上前道:“我时间不多,还请长话短说。”
韩先生点头道:“祖清同志,组织上有新指示了。国际-共产致电,要求我们与蒋就共同抗日进行和谈。上海方面必须即刻停止对抗,你能否争取一定的支持?”
吴祖清思索片刻,道:“那之后,我完全不能插手党的案子。如果要换取他们的支持,恐怕只能暴露我的身份。”
“你在他们中的位置很重要,这么做得不偿失。”
“组织的意思是?”
“‘船夫’是个棘手的人物,不能争取,便不再具有价值。”韩先生道,“你且试一试,若要行动我们再碰面。”
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28]
是谓——花蝴蝶。
电闪雷鸣,小田切信在药物作用下昏睡过去。蒲郁拿他随身携带的钥匙,潜入书房中的密室。雨夜过后,小田切府一派安宁。但机密文件加密发报出去了,一旦傅淮铮他们展开行动,小田切便信会察觉。
蒲郁没把握全身而退,可为了让傅淮铮的风险降到最低,仍得寻出路。也就是说,设计一个替死鬼。
没有比冯副官更合适的人选了。
冯副官是小田切信安插在傅淮铮身边的耳目,除之有利于局面。何况,正因为小田切信对冯副官的信任,使之成为小田切信之外与蒲郁打照面最频繁的男人。
像小田切信这样的男人,习惯了掌控一切,独占欲会引起强烈的妒忌心。对蒲郁来说是一把可以利用的利刃。
傅淮铮获悉蒲郁这一计划,略感沉重。那个不懂男人的小郁,竟能玩转男人的心了。
当然,这是必须的、理所当然的转变。
二人里应外合,制造冯副官对蒲郁图谋不轨的蛛丝马迹。
九月,夏意还未完全褪却。红军取得驻西安的东北军(前身为奉军)的支持,正式签订共同抗日协定。日方极其不满,四面八方向南京方面施压。
之后蒋飞抵西安,下达军事指令。张学良表示反对,建言北上抗日。两相争执,战事悬而未决。
天津方面,小田切信暗中操作,加剧冀察委员会中的派系内耗。总局高层亦各怀心思,不过在对抗日本特务这件事上态度相当一致。
行动以雷霆之势展开,捕获大量重要日本特务。
是日,蒲郁似对事态一无所知的阁中金丝雀,在餐桌上谈论天气。待佣人通报冯副官来见,蒲郁作欣喜状,道:“冯副官给我带什么来了吗?”
小田切信掩藏不悦,问:“美代很想见到冯副官?”
“他是淮铮的副官嘛……”
下半句话还没说完,蒲郁便被小田切信拽着起身。在座的小田切家眷惊诧极了,却不敢出声。
“先生?先生,我说错什么了?——疼!你放开我!”
小田切信将人拖到房中才松手,“说说,冯副官都给了你什么。”
“先生是知道的呀。糖果、小玩意、杂志书刊……”蒲郁委屈道。
“这么说,那本书也是他给的了?”
“他……”蒲郁道,“我想都是淮铮的意思。可是先生,如今美代,美代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以后冯副官不会带东西给你了。”小田切信撂下这句话,命人传冯副官去书房谈事。
蒲郁再见不到冯副官了。
同时,傅淮铮在派系斗争中出局,革去了警备处处长一职。小田切信派人去“请”傅淮铮,可还是晚了一步,寻遍天津也找不到踪迹。
压力、疑心、怨恨,统统出在蒲郁身上。和服底下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先生,你知道美代在想什么吗?”
面对如此乖顺的蒲郁,小田切信尚有一分疼惜。蒲郁便是吃准了,试图把疼惜变成不舍,变成活命的机会。
蒲郁跪着凑近,攥住男人和服腰带,怯生生抬眸,“要是我没回天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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