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节(2 / 3)
道:“这丫头啊,就黏上神一个,在我们面前还晓得礼数,一回来就惯会撒娇。”
“我哪有嘛……”脑袋还埋在陵光腰间的小姑娘恼羞成怒地噘着嘴,手却抓得更紧了。
陵光被她扯得直晃,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背:“行行行,你最乖,最听话,这几日想来在遥泽吃得不好,回头给你拿些爱吃的点心。”
“有糖葫芦吗!”余鸢倏地抬起头,这急切的样子实在可爱。
陵光也由着她:“有,但不可食多,你根基不稳,一会儿该闹肚子。”
“好耶!——”余鸢高兴地蹦了起来,跟着仙娥下去了。
重黎站在门口,望着那道小小的身影走远。
他来的时候,她已经是个知书达理的仙灵了,人前也不似他和长潋那般时常拌嘴,岂能想到她从前,也会向人撒娇,要零嘴儿,曾几何时,也是个仅仅一串糖葫芦便能哄得开心的小姑娘。
甚好,她这辈子不会再遇到那个不懂事的少年了。
今日一面,算是补上了遗憾。
“长潋如何了?”耳边忽然传来陵光的声音。
他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识地答:“在胧霜阁吧。”
话已出口,才骤然想起自己答的和他问的可不是同一人。
“哦……哦哦,在里头,在里头躺着呢,还没睡醒!”
陵光蹙着眉,似觉得他脱口所答甚是古怪,好在什么也没问,便进屋去看孩子了。
木床中的婴儿睡得极熟,时不时砸吧嘴。
“他现在有意识吗?梦见什么了,这么沉醉?”重黎打趣。
“不知道。”她的答复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没法接。
重黎倒是习惯了,“他会很快长大吗?”
“嗯,也许明日就比你高了。”
“……”这话好生耳熟。
重黎本是不信的,可看她一脸正色,又心生犹豫。
“……真的假的?”
她目不斜视:“假的。”
“……”师尊的笑话真是一天比一天冷。
她看着襁褓中的婴孩,思索须臾:“他生来便是仙灵,长得自是比寻常孩子快,几日内便能学会走路,说话,不过这也只是起初如此,待到少年模样后,会慢一些,至于想几时颜驻,就看他自己了。”
这话听着总算靠谱些,重黎看着仍在酣睡的婴儿,长舒了一口气。
“也好,待他记事,无尽说不定已不在世间,他只需听一段故事,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不必牵肠挂肚,不必痛失师长,不必长守天虞山……一切,都会大为不同。
迷路
此后数日,为重铸封天阵,重黎长居潮汐殿,与江疑,东华等人细议诛杀无尽的策略,即便有封天阵将其锁住,要想仅凭他一人之力与其对抗,希望也极其渺茫。
他几乎是日以继夜地锻体固元,增进修为,也在东华的教导下,习得新的剑法。
江疑这几日话少了许多,他觉得许是来回奔走,心力交瘁,也就没有多问。
云渺宫那边他几乎没有机会回去,陵光和庚辛来过几次,也只是寒暄几句,叮嘱些细枝末节。
各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做,日前酆都那边也传回了消息,镜鸾协助幽荼帝君收回了散落人间的所有怨灵,正设法令其散去怨气,重入轮回。
而苍梧渊近来似乎并无动静,一切都似无风的海,所有的汹涌激荡,都藏在那海面之下,只消一点风雨,终将是一场惊涛骇浪。
许是因为他选择了说真话,这一切比他想得要顺利许多,众多他连名儿都叫不出的仙君神族一点一点地将封天阵布在在九嶷山中,他很清楚留下时间已经不多了,诚然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夜深人静,也会有茫然无措的时候。
他记不清过去了几日,走出潮汐殿的那刻,看到的是一轮圆月,晴空无云,月亮就像是触手可及般清晰。
沿着山道往前,便是一片玲珑花。
与天虞山的不同,昆仑的玲珑树要长得更高些,花也开得更密。
从林间走过,仰起头看,细碎的月光从花间投下来,像天上的星星。
他寻了处石阶坐下,环着双臂,将头埋进膝盖间。
耳边是萧萧山风吹动花叶的声响,没有喧嚣的嬉笑怒骂,没有真心实意的关切寒暄,他只是想静一静,从那些不会有第二人知道的记忆中,获得片刻的安宁与欢喜。
他没有后悔回到那日的婴梁山,成为天选之人其实也是件令他如释重负的事,他从未想过,原来接过这重担,是能令他感到轻松的事。
他这辈子兜兜转转,相聚别离,悲喜愁欢,什么都经历过了,不遗憾了。
只是有时会突然想到,这世间只有他一人知道那些本该发生的事,只有他活在了被抹去的曾经里,梦见那些温暖时光,都成了永无归期的昨日。
也会有一丝难过。
孤独是说不出的,万千人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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