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3)
官曾说的话——不论轮回簿如何改动,只要生死线不变,该历的劫都会历。
轮回簿里写下了他们今生的命数,不论她是否知道剧情走向,也不管将要如何经历这些过程,生死线永远都不会消失。
阿泽终会死,这便是天命不可违。
妙心幡然醒悟,所谓情劫原来就是这么直白粗暴: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死去,却无能为力。尝到痛彻心扉之苦,彻底失去所爱,方能从迷醉的红尘中解脱。
“师父又在想什么?”阿泽见她呆呆茫茫不出声,手指抚在她眉骨,轻轻揉着。
妙心瞥了眼他心口的鬼蛊,冷下脸,偏过视线:“你不过是个被鬼蛊控制思想的傀儡,我在想什么与你何干?”
阿泽面上微沉:“我何曾是傀儡?”
妙心冷声道:“鬼蛊擅吃人心,你心中有痴念欲望,它便以此为食,最终令你丧失理智。就像你舅舅那般,连同亲人也不放过,彻彻底底失去自我!”
阿泽将她的脸扳过来,道:“弟子从未失去自我,弟子想要的从来都是师父。”
妙心愤然道:“你明知心中有鬼蛊,却依然受它蛊惑,这不正是失去自我吗!”
“你曾自愿要将功力献给我,不求时日长短,只求与我相伴。而今宁愿夺我修为,也要满足你与我长命相守的妄念。却不知其实是鬼蛊想求得长寿,但它不敢附我身,便通过你来达到目的。”
捕捉到阿泽蹙眉似动摇,妙心气都不喘,急忙劝道:“你心中住着一个邪物,倘若再不收敛你的欲念,就要彻底沦为受它操控的傀儡!”
鬼蛊乃鬼王以世间飘散的残魂所炼的蛊,以痴恨贪怨为食。如若食不到,鬼蛊就会似久未饮水之人一般垂死挣扎。如此它才会主动离开,急忙去寻求另一具肉身。
妙心心有此番计策,却不想阿泽突然发怒:“那你就将我当作一心要将你囚在身边的邪物吧!”
他猛地倾身,发烫的胸膛压了下来。
妙心瞠目,话语从齿缝狠狠迸出:“你若敢胡来,我定杀了你……”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阿泽眼中掠过一丝痛色, 须臾敛为一池不起波澜的冷潭。
他道:“那汤药中掺有师父放在炼丹房内的松骨散,连续服用三日,药性早已渗入筋骨之中, 即便以师父的功力,也需五六日才能恢复。而绑住师父双手的是青蛇残留在洞中的蛇皮, 如此师父要如何杀我?”
妙心错愕:“你何时去的炼丹房,又是几时出去取了蛇皮?”
阿泽指尖摩挲她的红唇, 轻笑道:“师父感染风寒昏睡了两日, 而我只需半日便能做足准备。”
原来那些日子的风平浪静不过是在等候时机, 妙心忽地松弛下来,失神地望着头顶纱幔:“原本的阿泽连我一丁点头痛脑热都会担心得夜不能寐、半步不离, 他绝不会趁我生病还有心思顾及其他。你果然变了”
阿泽探入她眼中,想寻觅一丝他期盼的温度, 却被她眼中的冷淡凉了心。
他挫败地低头埋在她耳侧, 嗅闻她发间独有的茶香, 借此缓解心口的刺痛和灼烫感。
“弟子心中唯有师父,痴念便是师父,从未变过。但夜深人静之时, 弟子总会患得患失。师父修为强大, 若是有朝一日得道成仙, 必定如师祖那般,离开道观去往仙山修炼, 留我一人在此孤赏凄景。”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似呢喃自语。
“于我而言,师父就如天际霞光,尚未刻印眼中,转瞬就要消散。我连将师父紧紧拥在怀中的勇气都没有, 只怕稍微用力,你便会挣脱,而弟子不敢放肆。”
“可我实想放肆一回,将你牢牢锁在身边。蓦然发现一切皆是痴心妄想,因为不论我如何费尽心思,依然锁不住你的心。纵有满腔热情欲诉于你,你看不见、不想看,也是枉然。”
听见他压抑的话语,妙心这才知道他心里竟郁积如此沉重的心结。
她着然有些心疼,安抚道:“为师从没想要离开道观,更不曾有你所说的:看不见亦或不想看。”
阿泽却沉默下来,片刻他撑起身,道:“即便师父不会离开,可我的寿命却远不及师父。你若有一天将我功力和精元吸尽,我就如同废人,终究被你抛弃,如何厮守终生?”
“为师不会夺你的功力,更不会吸你的精元。”妙心迎着他落来的目光,终是道明心意:“我所盼的也不过是‘望君情长、与君同心’。”
阿泽闻言狠狠一怔,眼中倏然泛起柔软的水光,沙哑又哽咽地唤了她一声:“师父……”
忽而,他眉头皱起,心脏犹如被荆棘勒缚般,疼得他咬牙喘气。
妙心看见他心口中央的黑色鬼蛊正渐渐扩大,触足拼命往四周延伸。
‘如若整颗心脏被鬼蛊侵蚀,便只有取其心,连同鬼蛊一并消杀。’——这是折丹仙尊曾说的话。
在八百年前那个凄冷幽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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