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2 / 3)
人不在道院,也有玄天观的道长主持大局。琴姬更好说,她之所学比之书院夫子都精,便是休再长的假,渊博的学识放在那,院长也不会不允。
遑论白鹤女院如今的院长还是她上一世的门生。
心情如何?
很好。琴姬惬意道:咱们应该早点出来,多看看外面的风景。说不准会有奇迹发生呢。
现在也不晚。昼景在她脸颊快速偷香,搭在腰间的手臂收紧,纵马在日光下狂奔。
经不经用
大周西南之地, 气候多变,民风彪悍, 七八岁的小孩胆子都比有些成年人肥。
西竹寨依山傍水,一百零八口人家皆属一个姓。寨子一家亲,为了繁衍子嗣很欢迎外乡人来。一夜露水情缘给寨子留下种,第二天走人也没人拦。
长相俊俏的后生最得当地女子青睐,真看中了,当天抢来入洞房的事都算寻常。
初来乍到,昼景差点吓得拔腿就走, 很是闹了一番啼笑皆非的笑话,琴姬也狠狠吃了一罐子醋,醋劲上来唬得彪悍的姑娘们揉搓着小手低头排排站挨个赔不是,承诺再不对景公子起歪心这事才算了结。
大家伙晓得俊秀风流的景公子有个年轻貌美的醋罐娘子,识趣地不来撩拨, 盼望着醋罐娘子和景公子多多努力,生下娃来能和寨子结娃娃亲。
大清早,捕蛇童子背着小竹篓往山上走, 穿着碎花棉袄的大娘捧着滋补养人的汤汤罐罐往西边吊脚楼去。
楼前插着细竹竿,上面挂着红绸布,风吹,红布扬起, 怪奇怪又怪好看的。
景娘子?景娘子在家吗?
大娘在外面喊了一嗓子,山里人,嗓门洪亮, 竹楼的门吱呀一声推开,琴姬穿着当地的服饰,金银玉饰在风中泠泠作响:在家呢。
也不是第一次见醋劲大的景娘子, 大娘心绪激动,按捺着赞叹:景娘子,我代表全寨子的人来给你送好东西了!
琴姬侧身请她进门,边走边问:好东西?什么好东西?
再好不过的补品!大娘笑得一张脸绽成花:寨子人丁少,自然要在子嗣一事上下功夫,这是我们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方子,经过后人推陈出新,吃下它,包管景娘子生了一窝又一窝!
一窝?琴姬步子一顿,回眸,脸色微妙。
意识到说错话,大娘笑呵呵地捂着嘴:哎呀哎呀,你晓得我的意思就是了。糙人,不大会说话。
她打着哈哈进了竹屋,四下张望:景公子不在吗?
提到昼景,琴姬清寒的眸子染了温度,随手提起茶壶为妇人沏茶:她还在睡。
这话不知哪戳中了妇人的话匣子,她满眼欣赏地瞧着景娘子为她沏茶倒水,只觉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美的美人,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是冷眼看人都满了韵味。
刚见这对夫妻的时候,寨子的人还以为看到了神仙,二话不说拜了起来,后来一系列惹人发笑的误会解除,景公子和景娘子暂居在寨子,短短几天就给寨子带来想都不敢想的好处。
妇人赶忙接过那杯茶,瞅着那精致的瓷杯都有些移不开眼,景娘子好洁,一应杯盏碗碟都是自带,贴身的物件更是。
游山玩水还讲究成这样的,少。
大娘三十五六的年纪,早过了风花雪月的好时候,寻常教人害羞的话她说起来半点压力都无,再者人伦之事,有什么好羞的?
要我说,景公子身子骨还是太单薄,弱不禁风,入了夜,竹床都晃不起来!景娘子躺着享受的都起了,他还在睡,这么不经用,哪里的娃娃?
琴姬活了两辈子,哪有人敢在她面前直白露骨说这些话?
这话头一回听她直接冷了脸,眼里飞着霜雪,冻得寨子最能说会道的大娘舌头跟着打结。
后来几番相处,发现这里的人都是热心肠,生性淳朴、彪悍,有一说一。大抵是习惯了如此,不会拐着弯说话。文辞也糙,直来直去。
清楚她们无恶意,且真的在为她子嗣一事发愁,既没嘲讽她,也没揶揄她,琴姬不好再冷着脸,从来没听过的话听的次数多了,感受到字里行间的关心暖意,竟然品出两分新鲜。
在浔阳,谁敢这样和她说话?
可在这里,她就是旁人眼中的景娘子。
顶多年轻貌美罢了。
听着大娘说恩人不经用,竹床都晃不起来,琴姬忍笑,到底说了句公道话:她也没那么差劲。
怎么不差劲大娘嘴里嘀咕着:这会都还在睡呢。
也不知她都在心里如何琢磨自家恩人,琴姬不好教她继续歪想下去,指着那汤汤罐罐道:这是
刚才我都说了,喝了它,保管景娘子一年抱俩,两年抱三。景娘子尝尝?
盖子掀开,一阵药香味飘出来,琴姬思忖片刻,转身从后厨取了汤勺瓷碗舀了小半碗,汤色还算清澈。
知道她爱干净、讲究,大娘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脏!快喝!
仿佛琴姬不喝,就平白折辱了她们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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