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3)
随便动了几筷子,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但还是逼着自己吃了个半饱,再转头一看,赵嘉阳也是沉着张脸,面前的饭菜都没怎么动。
不愧是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在外叱咤风云,回到家了就拍着桌子跟自己吵架;现在即便是横死,也不让人安生,搞了个这种遗嘱出来,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陶风澈没给赵嘉阳夹菜,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叔叔,你今天晚上要在这边住吗?”
赵嘉阳被他打断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了,我等下还有别的事。”
陶风澈有点失望,但还是点点头,没继续问下去。
饭后,赵嘉阳匆匆离去,陶家的佣人将碗筷收走,又将餐桌打扫干净,整个过程完全无声,陶风澈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之前一直忙着操办父亲的丧事,忙得像是个陀螺,如今突然一下子闲下来,简直要被铺天盖地的孤寂所淹没。陶家的宅子大得像是一座迷宫,而主宅三楼卧室的那扇门后面,是真的再也不会有人居住了。
随月生并不准备搬去陶知行曾经住过的房间,而是继续住在他自己曾经住过的客房里,但客房没有配备独立的书房,三楼的那间书房,肯定是要换一个新的主人了。
属于陶知行的那个时代,终究是过去了。
……也不知道随月生到时候打算怎么处置自己这个“前朝余孽”,不过估计下场不会太好。毕竟先前在灵堂里,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完全不打算再跟他有交集了似的。
陶风澈突然因为这个假设而感到了一阵烦躁,他皱了下眉,起身往门口走。
“少爷要出门吗?”万能管家神出鬼没,“需要帮您叫司机吗?现在外面不怎么安全,还是多带几个保镖吧。”
陶风澈摇摇头:“我去靶场,顺便找个人去练武场等我。”
原来还是留在家里啊。徐松笑眯眯地一点头,掏出专用的联络设备按了几个键。
陶风澈走到靶场时,饭后消食完毕,场内也一切准备就绪,他沉着张脸,站在五十米外,掏出手枪对着靶子开始不断点射。旁边的电子计分器飞速报数,他理都没理,一刻不停地打完了一百发子弹才终于停手。
91口径的手枪后坐力极大,一刻不停地打完一百发对陶风澈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他把枪搁在桌上,沉默地活动了一下被震得发麻的手腕和酸胀的肩。
“少爷,八十三个十环,剩下十七个都在九点五环到九点九环之间。”旁边站着的人赶紧拍马屁,“几天不见,少爷的枪法又精准了不少。”
“恩。”陶风澈点点头,没什么反应。
他八岁那年跟着随月生一起来靶场,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碰枪,他打了个可怜兮兮的三环,随月生却是已经能打到九环之内了,真是天生的枪械天才。
他又想起来几个小时前,后者跳过瞄准,直接点射孙老胸口白花的那一枪。如果换做陶风澈来,他自问自己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
这人的枪法简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如果有可能,真想跟他一起来靶场再比试比试啊。
这个念头很是突兀,刚一冒头便被陶风澈死死地压回了心底——比什么比,这人现在活像是不认识自己了一样,可明明小时候还一直在一起玩。
……也有可能只是自己拿他当玩伴。或许对于随月生来说,陪自己玩耍只不过是陶知行交代下来的一个任务,要不然,他也不会走得那么毫无留恋。
十年来,这人完全销声匿迹,连一句话都没带给自己。
陶风澈突然泄气,一言不发地去了位于一楼的练武场,开始跟早早等候在此的保镖对练。
毕竟还是少年人,陶风澈的体格和久经训练的保镖相比还是纤细不少。对练时不论身份,保镖虽然没下死手,但也没放水,陶风澈被他虐了一整个晚上,终于成功用巧劲把对方撂倒在地。
“不来了。”陶风澈摆摆手,气喘吁吁地擦了擦都快流到眼睛里的汗。
他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保镖有些担心:“要叫医生来吗?”
“犯不着,你又没下死手。”陶风澈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往住宅走了。
激烈运动之后,陶风澈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酸胀的肌肉上了,脑子里的杂乱思绪一扫而空。终于达到目的的陶风澈显得放松不少,简单洗漱后便上了床。
自从得知陶知行出事,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如今整个人被松软蓬松的床铺所包裹,和靠着棺椁的触感比起来,简直像是躺在一朵云上。
陶风澈瞬间松懈下来,几乎是刚合上眼便飞速进入了梦乡。
可他却并没能像自己所期望的那样一夜好梦。半夜三点,陶风澈浑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他呼吸急促,心脏狂跳,靠在床头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里遇见随月生,又情绪起伏过大,导致日有所思一夜有所梦,他今晚的梦境全都跟随月生有关。但却不是什么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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