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云拂过面庞(1 / 3)
杨行山
两天前的下午,我和周学、以及闹情绪的周数来到了容城老家。
而就在今天,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叁日,江城正式宣布封城了。
前些日子江城还没有多少人戴口罩,甚至压根没有几个人意识到这场疫情的严重性。直到今天我们才真正警觉起来,但愿警觉得不算太晚,但愿疫情不会蔓延到容城。
“嫂子,你看我们家欢欢是不是又长高了,”弟妹冯晶与周学热络地聊着,右手揽着她家小孩:“还长漂亮了。”
“欢欢一直都很漂亮。”周学莞尔夸赞。她对我弟家的双胞胎女孩很好,每年来容城过年都会给小孩们精心挑选礼物。
周数走来,手里端着一杯给周学的热茶。周学从苏州回来以后身体不太舒服,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
“哎呀,欢欢都和周数一般高了。”冯晶看到周数,便拉着自己的小孩凑过去,非让孩子站在周数旁边比身高,语气夸张地叫道:“周数,你多高呀?我们欢欢今年体检是一米五八,她长得快,身高居然都超过你了。”
周数翻了个白眼。
读小学五年级的欢欢小朋友表情也很不好看。欢欢和乐乐继承了她们爸爸的高个子基因,站在同龄人群里尤为显眼。
转眼间,欢欢乐乐都已经十一岁了。
我弟杨瑞丰结婚很早。小时候家里穷,杨瑞丰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我,自己则在老家的工厂里干活。他在厂里遇见了冯晶,两人相处不久觉得谈得来,就高高兴兴领证结婚了。结婚第一年,杨瑞丰就和冯晶有了一对双胞胎小女孩。他这叁十几年过得很幸福,尽管工作岗位平凡却也知足。
父母不愿意在都市生活,就和杨瑞丰他家同住容城老家,顺便帮忙照顾欢欢乐乐。也正因如此,父母这些年没怎么催我和周学要个孩子,毕竟他们也没精力再帮忙照顾几个调皮孙子。
“好了周数,你去房间吧。”周学怕周数在这儿耍公主脾气,赶紧劝周数回房间。
乐乐旋风似的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双胞胎妹妹:“快点过来,广告已经放完了。”
这么一跑,骤然把周数手里的玻璃杯撞翻了,热水全洒在周数手上。
我原本和杨瑞丰坐在沙发边闲谈,按理说隔得远,我不该比周学先关心她妹妹有没有被烫伤。
但是出于本能,我确实这么做了。
“先去冲凉水,”我牵着周数莹润白皙的手腕,不禁心疼她被烫红的右手。
周数没说话,明显是按捺着暴躁脾气。她向来不喜欢我弟和冯晶,对我弟家那两个调皮的小女孩也从不亲近。
我们两人关在洗手间里。
寂静之中,唯有水龙头里汩汩水声作响。
“疼不疼?”我问周数。
洗漱台镜子里的她还没有欢欢长得高,站在我身边像个小孩。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周数故意把手上的水擦到我衣服上:“我想回江城,现在就想回去。”
“已经封城了。”我俯身亲吻她的额头:“等解封了就马上带你回家。”
“你那么多人脉,随便找个人不就能让我现在回去了。”周数的态度让我有点恼火。
倒不是因为她托我找关系。而是因为我清楚知道她在这种危险关头执意回江城的动机——陆庭勋还在医院上班。
“陆庭勋死不了的,”我告诫她:“况且你回去也不能给他帮忙,顶多是见他一面。”
“谁说我要见他了!”周数瞪着我:“和陆庭勋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少跟我提他。”
我把她堵在洗漱台边质问:“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和他通话?”
“是他打给我的。又不是我主动。”周数心虚地往后缩了缩,后脑勺即将要碰到镜面之前被我的手掌托住。
“你完全可以不接电话。”我从容模样说道:“可是你昨天和他至少聊了二十分钟。”
天知道我昨天多想把她手机抢过来砸了。她的情绪已经围绕陆庭勋这个名字起伏太久。
“杨行山,你怎么管这么宽?有病啊你?!”周数用力捶我胸膛,然后愤怒地离开。
午饭已经做好了。
一家人围着圆桌吃饭,和睦的氛围里只有周数格格不入,仍旧板着冷脸。
“来,周数,尝尝这个。”我妈看周数脸色不对劲,于是给她夹了一块糖醋鱼:“容城这儿地方小,确实不好玩。再等几天说不定江城就能解封了,一解封,我马上让你姐夫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周数把这块糖醋鱼夹到我碗里。她向来不喜欢别人给她夹菜,嫌筷子脏。
我倒不介意吃她不想要的,只是她刚才这动作太过于自然娴熟,以至于我弟和弟妹都变了眼神——好似我和周数才是一对相处已久的夫妻。
“嫂子,你和姐夫什么时候要小孩啊?”冯晶又开始那套老话题。
我其实早就知道周学不能生育。
夺走周数的初|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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