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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家”可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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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赋林新买了一套房子,一直忙着装修的事,门市上的生意一直由妻子栗云帆管理。而栗云帆也是□□无术,既要打理门市上的生意,还得照顾好孩子的饮食起居,真是疲于奔波。大多时候,都是六子和哲源在守门市,而六子隔两天才来上一次班,只有星期天,冯烁才会在门市上出现。

美胜百货门市每天在八点半左右开门营业,一些老客户往往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取货。客户老刘是最勤快的,几乎每天九点之前必到,有时比老板和张哲源来得还要早。为此冯赋林没少和老刘寒暄,夸老刘是个好同志呀,说每天第一个到门市上取货的客户有奖之类的话。老刘就会笑着问:“有什么奖?”冯赋林就把话转回来,夸奖说:“老刘是个好同志。”

客户老锁一般在中午十一点钟至十二点这段时间来,差不多就是吃午饭的时间。几乎每次来了都会先问一句在店的人吃饭没有。如果栗云帆在,就会直接说吃了或没有;如果冯赋林在就会假装寒暄:“走,吃饭去,我请客。”老锁当真似的问:“吃什么?”冯赋林则笑着说:”小米粥管够。”老锁则很挑剔,幽默地说:“不是苏格兰打卤面俺不吃。”

老谢两口子通常会在午饭后来取货,取了货还会和冯赋林、六子斗一阵子地主才会去走。老谢媳妇闲着就和给张哲源聊天,询问他的一些家庭状况,传授一些做饭、炒菜之类的真经给他。六子不在的时候,冯、谢两人就会把张哲源拉上赌桌,张哲源也勉强逢场作戏,小玩上几把,可是逢赌必输。

招人烦的是老张,总是在傍晚关门的时候来报到。来了之后,首先就是想着占点小便宜,跟冯赋林要烟抽,在货物上讨价还价。而冯赋林总是讥笑老张,跟老张说:“我欠你烟抽吗,你在我这什么时候把价砍下去过?卖打火机的又不是我一个,在我这卖贵了,一个字儿——退。”老张是个特别细心的人,也可以说他挑剔,对于每样货物都精挑细选,磨蹭起来往往就到了天黑。害得每个人都回不了家,吃不了饭,一起跟着挨饿。可张哲源依然面带微笑,对老张敬重有加,但是长此以往,张哲源对老张也就失去热情了。

这天,六子和哲源在门市上值班,客户老锁如往常一样来进货,并照例问候两人是否吃过午饭。

六子寒暄说:“等着你吃苏格兰打卤面呢!”

老锁又问哲源:“张子,我和六子去吃苏格兰打卤面呢,你去不去?”

张哲源戴着耳机正在听歌,一边享受着音乐的美妙,一边微笑着说:“我都等了一个世纪了,连面汤还没喝上呢!”

老锁愣了一下,看似认真地说:“今天咱加两个鸡蛋,去不去?”但见张哲源似笑非笑,似理非理,老锁就不高兴了。于是以老板的语气斥责说:“上班时间别听歌,上次冯老板没说你呀?说你多少次了就是不听。”

张哲源想到一个叫屡教不改的成语,顺口改了一下,得意地说:“屡‘说’不改。”他把屡教不改的“教”字改成了“说,”这样一来跟谈话更贴切了。

说者无意,但是听者好像有心,老锁突然耷拉下脸来,看了张哲源一眼。恼怒地说:“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出去。”

张哲源有些不明白了,老锁怎么突然生气了呢?他愣了一下,随后猛然醒悟,敢情老锁是把屡教不改听成“驴说不改”了。他难为情地解释:“你太敏感了吧!没听说过屡教不改啊?”

六子突然大笑起来,应该是听明白了。

这一笑倒无所谓,老锁倒有些难堪,人也就沉默了。自此,老锁很少再和张哲源说笑了,碰上机会也会奚落张哲源一番,大有“一雪前耻”的念头。

门市上总是充满无聊的寒暄,表面上彼此阿谀逢迎,相互标榜,暗地里却勾心斗角,相互猜疑,只怕会陷入对方的圈套。张哲源身在其中,已经不闻其臭,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事情。

张哲源租房的地方——煤市胡同开始拆迁,在短短几天内就变成了一片废墟,一些没来得及搬走的住户就被困在了其中,岌岌可危。一大早,张哲源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和物品,一趟一趟往美胜百货门市上搬。门市开门后,冯赋林就询问起他找房子的事。

张哲源抱怨说:“拆得太快了,说拆还真拆,我这还没找到房子呢!”

冯赋林说:“早叫你提前找房子,你不找,看这下难了吧,还得现找。”

张哲源苦笑着:“房东说拆不了拆不了,拆了好几年了一直没拆成,谁知道说拆就拆了。”

冯赋林又渲染气氛:“形势,你不看今年的形势呀!到处都在拆房。再说了,房东的话能听呀,你住一天,他就得一天房钱。”

哲源表情沉重,长长地叹了口气:“冯哥,今天我请一天假去找房子。”

冯赋林愣了一下说:“你下午去吧!下午门市上没什么事,中午门市上忙,我还得去买材料装修房子。”

张哲源没什么异议,作为职工一直默默地服从老板的安排。

这天是星期天,冯烁早早来门市上帮忙,看到门市上包裹、背包、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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