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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年少 第8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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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作,名叫《扫东床》。

能够拿到宫中贵人们跟前唱的,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团圆故事。唱词文雅瑰丽,念白又不失诙谐促狭,叫众人听得频频捧腹大笑。

太后取过手帕拭了拭眼角,转首看见长公主,不由得感慨道:“偏生太妃今儿没来,可惜了……”

长公主笑道:“母妃原是要来的,昨晚还说有日子没陪娘娘听戏呢,许是话说得久了,夜里没睡踏实,早上起来便有些精神不济——当着众人的面儿,可不好歪着躺着,堕了皇室的威仪,只好让我来,替她赔个不是。”

太后微微抿嘴,说:“太妃总是这么拘礼。”既如此,也就作罢了。太后又关怀了两句,命人将几样好克化的吃食给太妃送去,长公主欠身谢了恩。

她说话的声音不高,举止也并不引人注目,但依旧有人将目光投来,热络中含着赞许。

长公主认得,那是聂家夫人、太后弟媳。先前她想替家中幼子求尚主的恩典,太后因觉得那孩子才情上略有些欠缺,不曾答应,她却还这么锲而不舍。

这些都是长公主从傅母那里得知的。诚如傅母所说,她总是要出嫁的。

戏台上的伶人还在一咏三叹地唱着,青衫的书生,鹤发的老叟,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于是那端坐闺中的小姐便被定下了终生。

男婚女嫁,其实质不过是翁婿相得。在皇家,大概便是君臣相得了。

皇帝圣节后,各族部的来使就该动身返去了。临行前,葛梭部恳请皇帝,就联姻之事给予确切的答复。

这时候,长公主也多少听见了这些风吹草动。

她让身边宫人悄悄转告皇帝:若是大局所需,她愿意遵从差遣,请皇兄不必以手足情为念。

既然终究要嫁人,能为社稷奉献些什么,也算不枉此生。

“真是孩子话。”皇帝不过付诸一笑,打发了使者,又特意来看她。

长公主正打香篆,见皇帝来,连忙起身行礼,又净了手,将泡好的茶斟来奉于他。

皇帝接了一瞧,银绿隐翠,是顶好的碧螺春。

他呷了一口,说:“赐给葛梭部的茶,应当不如这个。”

这是自然。长公主道:“供奉之物,谁家又能与天家比呢?我身为公主,受天下臣民育养二十余载,眼下且用得着我,怎能不回馈?”

“你当是&039;遣妾一身安社稷&039;吗?大徵与葛梭部乃是联姻,绝不是和亲。”皇帝自觉语气过重,又放缓了声口:“草原上不比中原,葛梭再富饶,于你而言,也绝对谈不上宜人。你即便对图旻有意,此事尚还要商榷,若是无意,何必自讨苦吃?”

长公主垂眸不语,片刻方道:“我只是想替皇兄解燃眉之急。公主府已经建起来了,劳民伤财,再不能如愿以偿…”

皇帝轻嗤一声:“朕从不受人胁迫。”

图旻擅修公主府邸之举,实在惹得他有几分不快,哪怕长公主这厢当真心甘情愿,他也决意棒打鸳鸯,何况两人并非如此。

他让人转告图旻,延庆长公主禀质柔弱,自己绝不会将她外嫁,但念在汗王结好之心一片赤诚,愿意再封一位公主,遣嫁葛梭。

月余后,图旻的回信传来,愿婿于大徵。

这一次,汉夷联姻的消息传遍宫中,各处的宫人们无不暗暗思量,葛梭路远,一去难复返,纵使有公主之封,又如何能与背井离乡的哀愁相抵?

她们能做的,唯有默默地等待,等待那华美而凄清的冠服落在她们当中的某一人身上。

而芙蕖不然。她主动走到宣政殿前,请求面见皇帝。

不巧皇帝不在。留在殿外值守的是飞白,他听说这位芙蕖姑娘是曾进幸过的,待她自是客气,笑着躬了躬腰,说:“皇爷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做奴才的可不敢去催,姑娘有什么话,要是方便,告诉我代传也使得。”

芙蕖道:“不敢劳烦您,我等着就是了。”

等到日头偏西,小篆倒回来了,却是取些衣裳等物,仿佛是皇爷亲往哪位臣子家去了。

飞白忙拉住他,目光往芙蕖那儿一示意。

小篆便将东西都交给小子们,自己走过去道:“皇爷今儿兴许不来宣政殿了,姑娘不急呢,明日来说也是一样的……”

“不。”芙蕖这才忍不住抬眼看他,这是御前总管,说给原他是没什么不妥的,自己等了大半日,左不过是还隐隐存着些许妄想。

《汉宫秋》的故事不过是戏说。昭君没有投水而死,她也并不是皇帝宠妃。

与其顶着个虚名,在这里受着不属于她的份例、受着昔日同伴们的妒忌与排挤,不如求来一个公主的封号,到外头去搏前程。

小篆对她的主动请缨稍感诧异,但也不曾多问,到了国公府,在皇帝跟前如实回禀了芙蕖的恳求。

皇帝倒很平常,捧了卷书坐在湖心亭里,头也没抬:“也好。”

旨意既出,余下的事,自有宗正寺与礼部等操办。

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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