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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束不同。它来自我的幼驯染。那是一个向来认真古朴的少年,在我的心里,弦一郎是唯一一个让我尊敬的同龄人。
我们是好友,是家人,是兄弟。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有多想,还觉得那个人大概又在想着怎么打败我,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在我家花园里,国小栽下的大丽花高大成荫,每次都得把她们稍稍拨开好让其他长在下面的植株也晒晒太阳。她们有点霸道,一旦给了机会就得寸进尺地肆意生长。但是她们那强烈的生存心总是让我舍不得把她们挪到别处,甚至偏心地找了最好的位置让她们依靠。
有一次我蹲在花园里翻土的时候,对着我的花朵们道歉。
是我不对,请你们要加油再和她们抢一抢吧。
阳光,空气和水。我都会给你们。但是爱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在所有的花朵里,我最爱的还是那株永远没有出生的罗加洛雏菊。而长大的你们里,我更偏爱的也是那几株霸道如皇帝的大丽花。
我小声地和她们道歉,妈妈在我身后轻笑。
喜欢和植物说话的习惯,从小到大都没变。
她在我身边蹲下,抱着裙摆。我从一边拉过了小凳子让她坐下。
她们也会和我说话哦,我并不是单相思。我摸了摸可爱的小花瓣,她们个个都娇气得很,但是总是非常努力,让我不由得想去帮助她们更好地开花。
单相思也不是坏事。妈妈笑眯眯地看着我的动作,现在她已经不会纠正我了,如果你以后有单相思的体验就会知道,爱情最美的回忆就是尚未表白的暧昧阶段。
我看着落地窗里坐在客厅的爸爸,不觉得她说的话有参考价值。
进入了国二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在意的后辈。看到他我第一次发现,我钟爱的网球和园艺是有相似之处的。
那孩子是一朵绯红的朝颜,花芯纯白,喇叭像是美术中的原色,纯正的红没有一丝杂质。而他的性格也像花朵的外形一样,大大方方地把原本的自己展示给别人看。
一点点教育培养他,就像亲手为这株朝颜除虫施肥一般,赤也的每一个进步,都让这朵花距离盛放更近一点。
弦一郎也很喜欢他。
我们私下里说那孩子有点像小时候的弦一郎。顽固不服输,一根筋,有时候还有点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但是他们都一样是非常强大的人,他们的心,是我最向往的那种类型。
我喜欢弦一郎的网球。他从来都不加掩饰,看他打球我总是会心潮澎湃。这个人直率,坦诚,不会撒谎,骨子里还有些天真,极其正直。我喜欢这样的人,他非常透明干净,面对我的时候让我能一眼就看透,不会担心对方有什么坏心眼,而且活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妈妈说过我心眼太多,又非常敏锐,所以身边才会有这样一个世间难寻的单纯少年做朋友。
我不否认。
弦一郎让我感到安心,除了家人,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能彻底显露真实的自我。我对他撒娇,戏弄他,陪伴他,我的一举一动都自然而且没有遮掩。他让我感到轻松,不用戴着幸村君神之子部长前辈的面具。他了解我就像我了解我自己。反之同样。
我们是一对双生子。
因此当我发现他的情感时,几乎是同时,那份灼热的情感也在我的心底苏醒了。
然而我无暇多想。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神话中的凛冬席卷了我的花园,一夕之间,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连同我的身体都被冰封住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一直不愿意去回忆13岁的那半年,那是一段梦魇。
花瓣结霜,根茎冰冻。
我的罗加洛和我一起沉睡,坠落。
住院后我被锁在了牢笼中,脚在病房生根,手臂不能如枝桠般摸到外界的空气。我躲开了暴风雨夜的雷,但也开不了花。有很久的时间,我拒绝了一切和生命有关的东西。肉食让我想到了他们的本体,蔬菜还有着和花朵类似的根茎,唯有水果,似乎是唯一让我没有什么联想的东西,却因为含糖高不能多吃。
我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后来,弦一郎精心地照顾着我。他把我身上的寒冰扫开,除走了掉落的枯叶。他为我重新施肥,让我看到了生长开花的动力。他帮我隔开了风,挡住了雨,他用一个玻璃罩保护住了我,等到春天来临,我有了自己的枝芽后,又把那个罩子无情地击碎。
他逼迫我回到了自己习惯的环境,和风雨抗争,和寒冷战斗。
我就是从这样的逆境中,重新绽放的。
原来,我向往了14年,最渴望的,最强大的生命力,就在自己身上。
弦一郎站在不远处看着我盛开的姿态。我该怎么去感谢他呢?我该去回应他的感情和付出吗?
他为什么要喜欢上我?
我喜欢他吗?
后来的后来,他亲手捧上了一束大丽花,熟悉的花朵让我想到了我花园里那些可爱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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