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你不肯原谅我,我只好骗自己建巫山殿只是用来给你养病,可其实养的是我的病……阿雪,我只是太顾及颜面,我怕你看到我发病的样子会厌恶。”
“你讨厌巫山殿,所以只要我发病时把自己藏去那里,你就看不到了对不对?”
萧濯呼吸逐渐气促,瞳孔处的红若隐若现,“阿雪,我不想你再讨厌我了,我受不了。”
“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皇位,权势,你通通拿去,只是……只是不要再抛弃我了。”
他说至此处,已有些哽咽。
“原来是这样么?”江照雪缓缓靠在椅背上,指尖一下又一下扣在扶手上,似在沉思。
静默须臾,他又讥诮一笑,道:“听起来,也不是很惨。很可惜啊,陛下,这些痛苦,还不够让臣不厌恶你呢。”
萧濯唇瓣翕动,愣愣望着他,凶戾的眉目几乎要被他折磨得碎了一地。
“不如这样,陛下也学臣当年,火烧养心殿,连带着自己也一并烧了,并在死前立下遗嘱让臣摄政监国,将暗卫营与骁翎卫一并托付给臣。”江照雪淡淡道,“臣定也会如陛下一样,替你寻个会修复尸体的高人,保证将陛下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还原至生前模样,除此之外,臣也将陛下带去相府,日日守在陛下身边,上云京所有人都会知晓臣是如何深爱陛下。”
“如此这般,臣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陛下也拥有了臣的爱,岂不是两全其美?”
萧濯:“……可我,想与你共白首,我想陪着你。”
“臣前世倒是想要与陛下携手白头,不还是被陛下废了后,被陛下逼至自焚。”江照雪伸出手,羞辱般掐住他的下颚,迫使其仰头,“陛下何必这么多说辞,说到底,不还是不愿意为臣去死么?”
哪怕在烧着地龙的大殿内,面颊上的指尖仍旧冰冷沁人。
萧濯嗓音暗哑:“阿雪,我怎会不愿意为你去死,只是我如今,的确还不能死。”
江照雪收回手,从袖中抽出帕子,开始慢条斯理擦拭自己指尖沾染的雨水,“是么?臣可不敢信。”
萧濯还欲说什么,他却已不耐烦去听。
撑着扶手从龙椅上站起身,江照雪不打算委屈自己,想要唤侍从带他去沐浴,却忽而眼前一黑,身形微晃,便要失力倒下。
又被萧濯眼疾手快接住。
手分明那么冷,额头却烫得让人心惊。
感受着额前感受体温的滚烫掌心,江照雪忍着眩晕,指尖死死攥住萧濯胸膛处湿润的衣襟。
分明在雨中被踹下台阶的是萧濯,分明身上伤势未愈又裂开的也是萧濯。
为何到头来风寒还是找上他?
“阿雪,你发热了,这些事我们日后再谈,我先带你去榻上。”萧濯低沉的嗓音染上焦急,抱着人欲起身,又被怀里的人一耳光打偏了头。
“萧濯,你总说不公平,说我偏偏厌恶你,不肯给你一丝机会。”江照雪有气无力的断续喘息,面颊染上红霞,眸中神色朦胧,唯有恨意分外清明,“你既无法替我承受病痛的折磨,也无法以命偿还,却死皮赖脸让我原谅你。”
他揪住衣襟,一字一句:“我告诉你,你这才是真的不公平。”
江照雪凭什么要原谅他?
其实江照雪坐在龙椅上时,便已察觉到自己受了寒,额前阵阵发热。
只是心里被一张图纸勾出恨意,便顾及不了那轻微的眩晕。
谁知一站起身,便突然反噬。
此刻他说完话,只觉那热意来势汹汹,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萧濯怀中。
手臂也全然无力垂落在身侧,除却异常滚烫的体温,恍惚间与前世那具躺在榻上都不会睁开眼的尸体并无半分区别。
无尽的恐慌突然将萧濯淹没。
什么巫山殿,什么白头偕老他都不敢想了,他只知道,一个来势汹汹的风寒,足以要了江照雪的命。
抱着人小心翼翼放置在榻上后,萧濯伸手摸了摸那愈发滚烫的脸颊,沉着脸拉开了养心殿的殿门。
“陛下,有何吩咐?”苟公公上前,见他脸色这般难看,也不由凝重起来。
“把太医院所有太医,全部喊过来,一炷香内未到的,送去诏狱。”萧濯阴鸷着眉目,已经到了要犯病的边缘,只是因着床榻上的人,方才极力克制。
“奴才记着了。”苟询道,“只是太医院资历最深的几位,一直都在为太皇太后调养身子,这会子怕是还在慈宁宫,轻易脱身不得……”
“不肯过来,那就让骁翎卫打断了腿,拖过来。”萧濯恨不得自己抱着人飞奔去太医院,可大雨未停,江照雪经不起奔波。
这种时候,谁敢触他的霉头,无异于找死。
“奴才遵旨。”苟询恭声应下,随手点了几个充当禁卫军职责镇守大殿的骁翎卫,便往慈宁宫去了。
至于慈宁宫那位又会如何震怒,萧濯并不在意,又转身折返至床榻边,命人打了一盆冷水,亲手替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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