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
江照雪眉头动了动,不待他挑开床幔,外头的人便率先他一步,随手将朦胧的床幔卷成一团扔在角落里。
抬眸望去,不由怔住。
眼前的少年着一身红色劲装,右肩绑着银色臂膊,剑眉星目,马尾高束,正笑嘻嘻地冲他眨眼。
“江小雪,别来无恙,有没有想念本将军啊?”
“云有行?”江照雪拧眉道,“擅离北境,脑袋不想要了?”
“还不是因为我苦口婆心写了那么多字,某人却迟迟不肯回信,怕你想不通,要与那萧濯耗一辈子,这才特意赶来的。”
云有行说着,顺手将他搭在屏风上的衣裳拿下来丢到榻上,“至于擅离北境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可是确保北境无失才跑来的,陛下不至于这就要砍我的头吧?”
江照雪冷声道:“朝中无将,陛下不是不想砍,而是不得不留你一命。”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就竟学着萧觉这爱念叨人的习惯?”云有行幽怨道,“我知晓其中要害,不会久留,处理完雍州的事便会走。”
见他还是冷着脸不说话,云有行只好又补了句,“我已经让田副将替我回去了,后日宰完那群缩在海上的兔崽子我就走,绝不会耽误北境要事。”
不待江照雪缓和了面色,他又凑近了些,小声道:“而且,偷偷跑来雍州的不还有萧濯?他身为皇子擅自离京,也是要砍脑袋的吧?”
江照雪扫了眼他唇边不显眼的青紫痕迹,了然,“看来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要我说,那萧濯身手又不在我之下,在上云京骄奢淫逸这么久,就该尝一尝北境风沙的味道,免得一天到晚什么人也敢惦记。”云有行冷哼道。
前世的云有行在知晓他应下了与萧濯的婚事时,也曾私自回京,与他大吵了一架。
那时他尚不知,那便是与挚友相见的最后一面,直到后面帝后大婚,云有行都未曾回京,一生都守在北境。
依稀记得当时因他要去东宫给萧觉过生辰,萧濯不愿,为了不让他去,竟用刀捅穿自己腰腹,一字一句道:“阿雪,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比他更需要你。”
江照雪替他包扎好伤口,见他目光始终不离自己,眼巴巴的,就像条见到肉骨肉的狗,心中除却无奈,也曾有过隐秘的愉悦。
他始终认为,既相爱,便该为对方抛去一切,不死不休,若做不到,他宁愿毁掉,也好过失望。
所以他一直很喜欢四皇子府的獒犬,忠诚又听话,一生只认一个主人。
云有行便是在那一夜强行闯入四皇子府,打伤的暗卫数不胜数,以为他是被迫,只为强行将他带走。
最终自然是没能成功带他走。
江照雪自幼便执拗,一旦认定的事,谁都拉不回。
后来云有行私自回京的事被陛下得知,领了五十军棍,便是身手再好也得皮开肉绽,江照雪也曾去看过他,只是云有行与他赌气不愿见他,直至离京,都未曾再一面。
“你是不知,萧濯那厮仿照你的笔迹给自己写信,还显摆到我面前。”云有行看着他不紧不慢穿衣,耐不住寂寞,又开始絮絮叨叨,“真当我瞧不出他的把戏?若不是怕此事连累你,我恨不得当场就削了他。”
江照雪慢条斯理扣好腰封,抬头斜睨他一眼,“你未必能打赢他。”
若论枪法武艺,云有行师承名师,自是少有人能及,偏偏萧濯打起架来都是野路子,一招比一招狠,云有行若是与他打起来,难免会吃亏。
“江小雪,我才是你的挚友。”云有行不满道,“你怎得帮他说话?”
江照雪穿好衣服,束了发,便与他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此刻正是午膳的时辰,他们走到正堂时,萧朔几人都已上了桌。
由于赵全安的人都被关进了大牢,府中事务无人管理,免得麻烦,便干脆都一起用膳。
江照雪刚落座,便感受到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
抬眼望去,只见萧濯又若无其事收回目光,神色散漫,不曾多看他一眼。
江照雪突然对此感到厌烦
看来昨夜的话的确有用。
这样最好。
江照雪敛下眉,安静用膳。
“多吃点肉,看你瘦的。”云有行夹了块炖烂的鸭肉放他碗中。
“鸭肉有什么好吃的。”萧宁剃光了鱼刺,夹着放他碗中,“吃鱼。”
眨眼间,他面前的碗里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
江照雪不论吃什么,总不喜欢吃得太饱,但浪费粮食亦不被他准许。
罢了。
正欲动筷,手里的碗倏然被人夺了去。
一抬头,便撞见萧濯漆黑的眸子。
只是其中似有墨色笼罩,深邃朦胧,如隔雾看花,难以揣测。
江照雪莫名从中觉出几分前世帝王的影子。
“萧濯,你做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