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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太亮了,睡不着。”

辛羑将我头护在胸口,我仍旧仰头叫他:“子阑。”

辛羑没了睡意,低头嗅了嗅我头发,迷迷糊糊笑道:“又不睡,怎么老不睡,我困了啊,每天都吵我,真会烦人,别闹我好不好,乖乖睡觉。”

我仿佛要叫着他的名字,听到他说话,感觉到他的身体温热才能有些安慰,所以我睡不着了就老爱弄醒他,让他跟我说话,我看他醒了一会又没声了,抬头瞧才看他又睡着了。

我又凑上去亲他一下,看他又睁眼,辛羑笑着无奈叹口气,将我抱过去亲吻安抚着,我给他亲的迷迷糊糊的,眼皮越来越沉,天色将明又睡着了。

赵免手中拿着剪刀,挑选着梅树上最艳的花枝剪下,交给身后的太监。

我远远站着看了他,将近半盏茶的工夫赵免才注意到我,转身笑道,“琰儿来了。”

他身上松松系着一件烟青色的袍子,看着很是清闲,我听说赵免称病,已经有数月未上朝了,还以为病的厉害,决定来瞧瞧,不过这么看着,他气色好的很,脸色红润。

我走近过去给他请安,赵免剪了花一面递给我,一面叙叙说道:

“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

我缓步跟在他身后:“不知道。”

“我看你呆在盛京也闷的很,想带你出去走走。”他转头向我笑:“你知道谢翮在北边,据了闵川,凤翔,丹阳,跟北夷的元于淳勾结,要造我的反,来势汹汹的,已经要打到通州的金阳城,我准备亲自去会会他,我记得谢二公子当年也是好个风流人物,这十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故人依旧否。”

通州,通州在盛京东北边,金阳城依着绵延千里的长辽关,乃是北雍阻隔北敌的第一道屏障,那个元于淳,当年是在赤水河一战给赵免打的大败,带着残余部署逃往了北边的大漠,近些年似乎是养足了精神又在蠢蠢欲动。

元于淳手下那帮鞑子兵凶残成性,经常在北边扰境,烧杀作乱,掳掠良民,那些蛮夷反复无常,粗野鲁莽同野兽无异,我一向没有好感。

然而我二哥这件事,我却不便说什么。

赵免递给我一支梅花,在我眼前晃了晃:“你觉得如何?”

我接过花嗅了嗅:“陛下最近睡的好不好?”

赵免笑,手攀着我肩膀,将我搂近了,在我耳边轻嗅,啄吻了一下:“你在关心我吗?”

“有陛下的福气才有我的福气,琰儿自然关心陛下。”

“你说真话假话,只要是好话,朕听着便高兴。”

我猛然瞧见赵免眼角有一丝细纹,不由得想起,他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

虽然人仍然皮肤细致光洁,但脸上已经隐藏不了年纪。

奇怪的是赵免这人虽然有些疯癫,但他常年爱笑,即使已经年纪不小,面容上却很是舒展着温和的笑纹。

“元于淳不过一帮贼寇,能成什么气候,陛下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我认真道:“只是陛下这样贸然出京,怕是不大合适。”

“京里有倾儿在,我并不担心,我也很想出去走走,我近日突然想起当年驰马纵横天下,那会才十多岁年纪,这一晃三十年,想来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我试探道:“陛下看起来很信任睿王?”

“我们兄弟的感情,不比你们兄弟的差。我父母早亡,倾儿幼时是跟着我,由我带大的。”

“我由阿兄养大,他一样拿了剑要杀我,一样到现在我连他模样都记不清,谁说得准。”

赵免狐疑的打量我,手中的剪刀也放下了:“好大胆子,你这是想说谁?”

“没有说谁,说我自己。”

赵免沉吟了一下,又哼笑,恢复了那副散漫神情:“你有多少年没见过你二哥了罢?朕一定想办法留他个全尸,给你念想念想,你可要记得朕的恩情。”

图宝捧了水放在我手边,又在一旁坐下,拉过我给我按捏着手上穴位。

他最近翻了辛羑的书在学脉理。

图宝跟了我几年,已经有我肩膀那么高,少年身量,长的真有几分谢家男儿的模样。

不过原来是个哑巴,现在会说话,也是个少言寡语的闷葫芦。

我觉得这个图宝比阿西乖得多,人又听话又老实勤快,又不声不响的从来不多话,而且他模样看的我眼睛亲切,我喜欢他的很,放在身边伴着。

我跟他说他生的像我侄儿,他便叫我姑姑,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谢珵。

“姑姑随陛下去通州,要带珵儿去吗?”

“你去做什么?”

他不答,闷了许久又接道:“姑姑不是说我听话,最合心意。”

他抬了眼,黑幽幽一双眸子,那眼神乖巧又聪慧,挺直鼻子,薄而红润的菱形嘴唇,这张脸真是像极了我二哥,我回回给他看着都觉得惊异不已,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奇妙的事。

我忘了他问的话,突然想起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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