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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根子。”
“异端,异端!”洋鬼子高一志闻言像失了智一般强行拉着张顺要辩经。
张都督本就接触过这些“西法党”,对其所谓的天教亦有所耳闻。如今见那高一志失魂落魄,失了上下尊卑,连忙将他拉扯开来,骂道:“汝辈何人,焉敢对舜王如此?”
张顺自顾整了整衣冠,强忍着手指的不适,挥毫写就道:“天乃世上至高神,唯一神,其道至公,无情无欲一无所求!故有凡人妄以己心度天心,妄拟天心为己心,实乃大逆不道,其罪当诛!”
“我为天子,受命于天,当掌人道。故而不得不正其经义,讨其不臣!”
“古人有盲人摸象之事,盖所谓也。天道至大,至极,乃至无穷,岂人力所能穷尽哉?彼辈不过触及毫毛,便曰知矣,何其狂妄自大也哉?”
“我为天子耶,亦不敢称尽知天下事矣,更何况天道乎?”
见张顺辱及天教,那韩霖本来也非常恼怒。只是听闻了张顺这般言论,不由眼睛一亮,心中便产生了几分动摇。
也难怪韩霖如此,一来他本就是同文同种的汉人,精通古圣先贤的文章,对张顺的言辞能够有更深的理解和归属感;
二来,他学习天教最初的想法亦是以“补儒”为主,以“天教”补“儒教”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可是张顺却直接掘了两教的根基,则更胜一筹。
原来三代以来,中国开启了宗教哲学化的转变,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出现了一些论述上古时期的“天”、“道”的哲学经典。
像儒家、道家的作品皆是此类,由此也开启了古代中国世俗化社会。
而以利玛窦为首的耶稣会反其道而行之,试图把已经哲学化的“天”、“道”、“上帝”重新宗教化,神化。虽然这样为儒生开启了一道新的大门,但终究感觉非常别扭。
而张顺的办法却非常简单,直接从根子重新把“天”“道”“上帝”和“神”彻底的哲学化。
天是什么?道是什么?上帝是什么?是自然规律,是宇宙万物,是物质也是意识。
原本传统思想中还残存部分宗教思想的“天”、“道”、“神”、“上帝”等概念,在张顺口中得到了彻底的解放,自然让自幼便接触已经完成七八成哲学化的传统思想的韩霖感觉更为合理和真实。
高一志见自己辛苦传道多年的韩霖都动摇了,不由大吃一惊。他不由仗着自己神学水平发难道:“天主至高唯一,汝又何人也?”
“我天子也!”
“那耶稣又为何人?”高一志有几分讥讽道。
“先知也!”
“错,耶稣乃天子也,亦为天主!”高一志不由笑道,“人类祖先亚当不听信上帝之言,以致人类堕落。天主为了拯救人类,故而下凡为耶稣,代人类受过,受难而死。故而人类唯有‘因信称义’,方可无罪!”
张顺闻言不由练笔挥就了七个大字:“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即一顿,便继续写道:“这便是我刚才所说的妄以己心度天心,我华夏人受圣人之教化,行仁义之德,是以无罪。不若尔等欧逻巴人以抢夺劫掠为务,天性本恶,又不服圣人教化,故而有罪。”
写毕,又意犹未尽,张顺又挥毫写就一纸,以示韩霖道:“这就好比我大明贱籍子女既生,昔日我等得罪明祖朱元璋,因而获罪,故而世世代代为贱籍也。”
“而我华夏之民,不掠不杀,比若军民二籍,乃常人也。仅有贱籍言与我等,天生而罪,效其唯唯诺诺,岂不谬乎?”
韩霖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连忙与那高一志拉开距离,以免污了身份、模糊了尊卑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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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理邪说,异端!”张顺一席话只把高一志气的吹胡子瞪眼,连头上的儒冠都快要被头发顶起来了。
张顺玩的路子,其实就和当年上古三代时期,周代商以后淡化宗教影响的路子差不多。
无非是第一步哲学化至高神,降低神对人的影响。第二步帝王身兼两种身份,一种曰:王,统治人间;一种曰:天子,沟通神灵。这样周王在完成政权世俗化的同时,又兼顾掌握了人间的教权。
以致于后来的皇帝亦继承了这种人王、教宗合一的身份,故而历朝历代,皇帝皆有封禅和分封神灵的权利。
像明太祖朱元璋取了天下之后,便“考祀诸典,五岳、五镇、四海、四渎之封,起自唐世,崇名美号,历代有加。”
然后“以古定制,凡岳、镇、海、渎并去前代所封名号,止以山水本名称其神。”
凡被帝王敕封的神灵,便是正祭,否则便为淫祀,不然一旦伐山破庙,这些“淫祀”便要被官方直接捣毁。
由此,可见古代帝王所谓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并非一句空话。理论上来讲,天下诸神,亦在其管辖范围之内。
张顺借助这次“身死三日,然后复活”的意外,干脆装神弄鬼,先把皇帝的神权“天子”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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