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2 / 3)
“舜王在时,不虐不杀,以仁义行事。如今舜王既死,义军内忧外患,只能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我身为洛阳大户,门下弟子数百,与城中大户多少有些首尾,岂有不死之理?而你卢九台不过是一个败兵之将,又何德何能让义军留下你这个隐患?”
卢象升也不是个庸人,一听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吕维祺身为当地望族族长,一呼百应,莫说有事儿,即便没有事儿也是对义军的巨大威胁。
更何况洛阳大户之间盘根错节,互有婚姻、师徒等复杂关系,若是稍有动静便能相互牵扯进来。若是舜王已死,他吕维祺岂有活理?
而他卢象升更是朝廷大员,声望破隆。再加上他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又知兵事。若是城中有人搞事儿,一旦把他营救出来,那么造成的破坏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想到此处,卢象升不由爽朗地笑道:“能看到你这贰臣贼子身败名裂,自食其果,卢某今日即便死了也是人生一大痛快之事!”
吕维祺听了,不由冷哼一声道:“我道你卢象升是个大才,才将此事说于你听,不曾想却是个庸俗之辈!”
“你卢九台不怕死,难道我吕豫石就是怕死之辈不成?孟子曾云: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始吾弗信,直到我遇到舜王之后,才知道这句话是专门为他所说啊!”
“胜不骄,败不馁,胸有成竹,心怀天下。在他身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仁者仁心!当初陈奇瑜驱众攻城,洛阳城外百姓死伤枕藉,是他击败了官兵以后,亲自命人埋葬了尸首,并给予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安身之所!”
“义军占领洛阳这几个月以来,不但不抢不掠,反倒一心救助百姓。甚至义军本身就处于危在旦夕之际,尚且思及如何防备明年蝗灾之事。这是我为官多年以来,从其他官员身上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啊!”
“可惜他已经死了!”卢象升冷笑道。
“是的,他死了,我也死了,你也死了!全洛阳城的百姓差不多都要死了,这下你满意了吗,卢象升!”吕维祺不由怒目而视道。
“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您倒是落得好大的名声,尔其置君王何处?置百姓何处?又置天下何处?”
“我……”卢象升闻言一愣,不由惭愧难言。儒家讲究仁义,对百姓守仁,对自己守义。
是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是为仁矣!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更二夫,是为义矣。
他卢象升自己就义可矣,又何德何能要求全城百姓如同自己一般就义呢?
“洪亨九未必如此也。”卢象升不由强辩了一句。
“卢九台,汝亦领兵已久,官兵是何德行,你不比我清楚,何必欺心哉?”吕维祺咄咄逼人的质问道。
卢象升无言以对,甚至他第一次觉得像“顺贼”这样的人,或许还真不该死。
苏醒
张顺好像听到了很多人的呼唤,强忍着困意,试图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他这刚一动,就听到有人欣喜的呼唤道:“动了,他动了,他有反应了!”
这好像是柳如是的声音?随即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好像有李三娘、李香、红娘子等人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我这是怎么了?张顺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用力一睁,一束光亮照了进来。
光亮有些刺眼,张顺忍不住又想闭上眼睛。只是他已经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被官兵一刀劈了下来。
我死了?张顺第一次对这个和他一直格格不入的世界充满了眷恋。
他舍不得李三娘和竹儿,他舍不得李香和柳如是,他舍不得红娘子和箭儿,他舍不得新娶的马英娘,甚至连他新的奴仆高桂英他都不舍得。
他更舍不得陪自己浴血沙场的悟空,舍不得和自己结义的兄长陈长梃、萧擒虎,舍不得自己亲手培养的将领张三百,他舍不得自己亲手培育的队伍,舍不得那些活生生的士卒。
还有那个整天神神叨叨的马道长,喜欢倚老卖老的赵鱼头,经常吹胡子瞪眼的张慎言和贼眉鼠眼的陈金斗。
自古艰难唯一死,他张顺死了倒不足惜,可是他身边的形形色色的那许多人都怎么办?他们还需要我,我还不能死!
怀着对生的向往,张顺用尽了平生全部的力气,用力一睁,顿时天地之间大放光明。
纯白的光芒如同无数个太阳一般,直刺的他眼睛生疼。可他舍不得放弃,舍不得牵挂,舍不得回到黑暗之中。
他只能强忍着不适,瞪圆了眼睛,而眼睛中却忍不住流下了大颗大颗的泪水。
泪水朦胧了视线,更是揭示了光芒中背后点点滴滴。渐渐的光芒之中,出现了模糊的景象。
景象轻轻地晃动着,一次一次,越来越清晰,最终他认出了面前的“东西”。那是一只手,一只晃动着的手,一只纤细柔嫩的小手。
张顺下意识顺着小手去寻那主人,却露出一张喜极而泣的俏脸。
桂英?张顺张了张口,想喊她一声,不曾想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