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 / 2)
“吾正欲取梁贼首级,借你战马一用!”嘴上说是借,实则是明抢。
石闵一挥手,身后的亲兵们上前。
张贺度身边的亲兵都看着他,但他却不敢动弹。
李跃在后面看的一愣一愣的,似乎羯人们都很畏惧石闵,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此地兵凶战危,汝既不战,休在此扰我军心,速走!”马被抢了,还要赶别人走。
不过石闵越是跋扈,羯人越是听话,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石闵意气风发,“诸军听令,随某攻山土丘,取下梁犊首级!”
喊声虽大,动的也只有他的几百从骑。
黑云骁骑全都目光炯炯的望着李跃。
李跃心中一暖,这才是自己的手足、袍泽,两年多的征战,让大家紧密联系在一起。
石闵脸色一沉,他的那套对羯人好使,但对黑云骁骑并不管用,也不好发作,换了语气,“行谨,当随吾建功立业!”
这一刻,石闵又变成荥阳城的那个石闵,性格豪爽,平易近人。
这一战无疑会异常惨烈。
战场上的优势,从来不是兵力多寡。
梁犊起兵时手无寸铁,谁能想到他能一路攻陷长安洛阳?
“尔等愿随某死战乎?”李跃目光扫光众人,一张张或沧桑、或朝气蓬勃的脸。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徐成带头吼道。
“誓死追随!”众人朝春光烂漫的天穹举起了刀矛。
刹那间,李跃能清晰感觉到与他们心意相通。
石闵返身上马,两手持长刃在前,从骑紧随在后,即将出发时,他忽然回头,眼神极为复杂,有些恍惚,有些羡慕,还有些意味深长……
虽然是同路之人,却有着各自的目标。
李跃心中忽然有种明悟,石闵的城府一直隐藏在他豪爽的外表之下。
每个人都是复杂的。
攻守
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其善将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烧屋之下,使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受敌可也。
尉缭其实就是吴起的仰慕者,所著的《尉缭子》大量借鉴了吴起的兵法理论。
战场上,有必死之心者往往不会死。
行军打仗,原本就如坐漏船之中,伏烧屋之下,比的是谁果断、狠决!
蒲洪和姚弋仲都爱惜部下,不愿舍命搏杀,所以冲不上去。
这也跟羌氐人口不足有莫大的关系。
不是他们胆怯,而是每死一个核心部众,对他们族群而言都是不小的打击。
两人都以仗义爱下而著称,石虎以暴政虐民,两人都曾多次劝谏过,让石虎善待百姓。
现在,蒲洪和姚弋仲不敢玩命,石闵敢!
春风自东面而来,如此和缓,如此温柔,却无法消弭战场的血腥和残酷。
这一战如果是李跃一个人打,绝不会选择正面进攻。
贼军虽掌握地利,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土丘上缺水,只需围困数日,梁犊将重蹈当年马谡的街亭之败。
只是战场不会给李跃这么多时间。
“此战当一往无前,绝不可迟疑,若死,某当战死在诸位之前!”石闵振臂而呼。
周围骑兵士气大振。
作为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石闵完美的无可挑剔,几句话就激励了人心。
朱龙马一跃而前,犹如一道燃烧的烈焰。
石闵出马,气势明显跟姚弋仲的羌骑不同。
马蹄如雷,战场上一大半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石闵义无反顾的冲在前面,周遭十数骑持盾紧随。
矮丘上不断有人射出羽箭,却无法伤到石闵,偶尔几箭正面射来,或被他偏头躲过,或被他身上的盔甲弹开。
朱龙马跟他的主人一样,也经历了无数次血战,早已知道如何在战场上活下来,奔动之时,忽左忽右,生生避开了五六支射向它的羽箭。
这也让后面的起兵能追上它的脚步。
黑云骁骑各自保持七八步的距离,即便被射中了,也不会影响后面的袍泽。
皮甲防御力虽然不如铁甲,但至少能稍稍抵挡箭势。
很多人身上扎着一两支箭,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冲锋。
李跃寻思着将来有条件了,一定要打造出一支真正的铁甲骑兵。
此时若有一支装备精良士气旺盛的铁骑,梁犊的这道小土丘何足道哉?
正思量间,石闵快马已然冲上矮丘,化作一团烈焰,霎时间,血光冲天,矮丘西北面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手上两杆长兵抡转如飞,几个持斧力士前来拦截,战马一错而过,一人的头颅被长戟割下,一人胸膛被两人矛刺穿,接着马力单手将此人挑在半空两三个呼吸,然后甩在地上。
那名持斧力士连人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