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现在孙伏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退走,身边的高力禁卫们士气全无,他们鏖战多时,纵然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了。
梁犊望着呼喊声传来的方向,心中有六分把握确定敌人是在虚张声势,然而,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周围甲士们纷纷望来,眼神中再无之前的嗜血和凶残。
“退!”梁犊嘴中艰难吐出这个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先活着回去吧,太子还有用得自己的地方,应该不会赶尽杀绝……
一道道闪电划过天幕,轰隆隆的雷声在雨幕中炸裂。
夜幕快速笼罩大地,更看不清战场情况。
冰冷的暴雨的中体力在快速消耗着,寒意浸透皮肤,在身体里乱窜。
直到崔瑾带着人寻了上来,“三弟,羯奴退了!”
“为何不追杀?”李跃打了一个喷嚏,全身发寒。
这股羯奴战力强大,多杀一个,都是对北方百姓的一次复仇。
崔瑾也不说话,然后苦笑一声。
李跃一愣,这才看清他身边的白发老妇和孩童,瞬间就明白过来,“疑兵之计?”
黑云山有多少人,自己是知道的。
就算把所有男丁都凑出来,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更何况南山还要抵挡羯人的进攻,不可能把兵力都调过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崔瑾在虚张声势。
崔瑾点点头,“你走之后,西山羯奴再度发动猛攻,已经没有人手支援南山……我想出此计,月姬姑娘发动山上所有老弱妇孺,连伤兵都一起来了,终是吓走了羯奴……”
李跃才知道原来形势已经危险到了这种地步,“西山如何了?”
大雨滂沱,雨声掩盖了一切,看不到也听不到那边的动静。
崔瑾道:“原本形势危急,幸亏这场暴雨,冲毁山道,羯奴上不来,只能退走。”
黑云山终究还是守住了,尽管伤亡巨大……
“对了,兄长……快去寻找兄长!”李跃一拍额头,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南山之所以能抵挡住这支精锐羯人,多亏了孟开在最危险的时候率骑兵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虽然孟开阵亡了最符合李跃的利益,但兄弟的情分是货真价实的。
同样,如果危急之时,孟开不出手,那么陷入危机的肯定就是自己……
做人如果做到打自己兄弟的主意,实在太失败了。
崔瑾有智将的天赋,而孟开无疑是猛,将来都是自己的助力。
崔瑾连忙带着几十人前去寻找。
南山的空地就这么大,也许是因为天黑,也许是因为众人精疲力尽,始终没找到孟开。
“难道被羯奴抓去了?”李跃心中有些难受。
仔细想想,孟开虽然对外人凶残,但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各种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三年之前,旱灾,豫州为之赤,黑云山饿死一半的人,是孟开一人一把刀下山,从季家堡抢到了半袋粮食,将崔瑾和自己喂活过来。
为何他对季家堡有如此大的执念?
因为季家堡附近土地肥沃,不愁吃喝……
比山上的环境好太多。
“兄长!”李跃在大雨中呼喊着。
但黑夜已经淹没了一切……
战损
回到山寨,李跃全身发寒,头脑昏沉。
连场剧斗,又淋了近两个时辰的暴雨,五月的暴雨,犹带着寒意,如果不是身体强壮,早就一病不起了。
昏沉中,感觉有一双柔软的小手在为自己擦拭身体。
又喂了热汤。
照顾了一夜,第二日晌午李跃出了一身大汗,人才好转了一些。
睁开眼就看到月姬累的伏在床沿边睡着了。
不用想就知道昨夜她照顾了自己一宿。
扫视屋子,李跃一愣,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明净的窗扉,一尘不染的竹地板上还铺着地毯,两张画着仕女的屏风立在左右,屋子正中一尊螭纹铜炉里升起袅袅青烟,幽香扑鼻。
几个木案上整齐的堆满了竹简,有半个屋子之多,其中一个木案上居然放着泛黄的纸书。
墙壁上还贴着一副书法,各种奢华之物济济一堂……
屋子不仅奢华,还宽敞的有些过分了,住上四五十人都没问题。
此屋自然是赵广的,虽是个土匪头子,却极爱附庸风雅,平时就喜欢儒生打扮,一身儒袍,常带着一顶不伦不类的进贤冠,以显示自己的身份。
也不知道已经成了死鬼的赵广识不识字。
生活作风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山上这么多人啼饥号寒,赵广却抓住一切机会享受,难怪要投降羯人换取荣华富贵了。
李跃略扫了一眼,没兴趣在这些东西上花费时间。
轻脚走到屋外,两个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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