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瓶坠簪折(2 / 3)
心的?”
据传某位名士死后,寡妻割下左耳放进棺材,并说新妇少年,不幸早寡,实虑父母,未量至情,觊持此耳自誓终生不改。后来,再有家人逼寡妇改嫁,割耳放在盘子里,事便罢休。
“她不愿意……”
谌晗听着太监回过来的消息,面色不怿。
她一定要将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谁不知张琬弘只是做做样子,试探她的忠心。
就不能顺水而下,曲意逢迎几句也好?就不能为他妥协,假作让步也好?
直到太监匆匆赶来回禀她捡起绣剪,他才下榻取过鹤氅,夺门而出。
覃隐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不疾不徐地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物。
颐殊手持冰冷绣剪,举过颈侧,闭上眼睛。
呼吸沉重而紊乱,混着剧烈的心跳声,隆隆作响。
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那把剪子锋利,尖锐,白刃刺进一个人的手心,鲜血淋漓。那人的手掌隔在她的绣剪与耳廓之间,她慢慢抬头,表情怔忪呆滞。
他半跪下来,与她刚好可以平视,中间是他带血的掌心。
暗赤的血带着温热,从剪子长端蜿蜒流淌至她握住的手柄,再滴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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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年末各省各部都忙起来了,归纳税账,清算结款,审度开支,预备来年的项款册目。这年陆均又设立新的官员考核制度,比之前更严厉,更苛细,更不留情面。但这考核绩效克扣的只是下品三阶的吏员,没有背景只能叫苦连天。
两位老臣在议政殿爆发冲突,本来只是一场内部会议,宁还珏动手了。晋玮骂他生出个混蛋儿子,挥霍无度,就是有这种人致国库亏空,老子被贬一点都不冤,子不教,父之过。
宁还珏气不过,怒吼教你妈,拿起砚台砸过去。他摔门而出,晋玮按着额头,手指抖动,你你你半天话不成句。其他大臣围过去,一看,嚯,那么大个口子。
宁还珏不肯道歉,但宁家始终要低这个头。错不在争端事由为何,他先有失仪德,皇帝敕令赔罪,就很没有道理。于是由宁诸代父受过,去跟晋家讲和,求得宽恕。
不曾想,晋玮装病在卧房躺着生闷气,晋嘉出来接待客人。两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谈的是官仓的赈灾粮,土地的丈量,运河水渠的修建,开放边疆互市,海上贸易通商,等等。
晋嘉近来正在着手治理黄河水患,正是因河水倒灌,淹没村庄农田,才有这么多流民。宁诸从晋府出来,作揖行礼,再三婉言不必相送,并约定好了下次再来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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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诸离开晋府,就去了元逸府邸,喊上蒋昭一起。两人在院子里见到她靠在案旁,无精打采的模样,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过去坐下。
“是改良田推行不顺?”蒋昭翻开茶盖,“我可听说太后召见你了呀。”
她没有回应,恹恹地趴在书案上。
“事不患于不成,而患于易坏。推行得慢,不见得是坏事。”宁诸却道。
颐殊坐直,“可是,改良后的田地种植的稻谷抗冻,还能有效减少虫害。”又染上些许惆怅,“……成效如何就看今年冬天熬不熬得过去了。”
宁诸看着她道:“改良田若真能增产粮食到三成以上,获利的是谁?是百姓吗?”
“当然是……”她忽然愣住了。
蒋昭敲敲茶碗,“我听说每亩田要改良土地,不便宜吧?”
假设每亩改良田需要活水三千,引种一万,再算上雇农,一亩地雇三十人耕种,还得选识过字的,先得教授改良田的种植知识,时间成本不低。还有口粮,宿房等等。
“先不说百姓种不种得起改良田。”宁诸接着道,“你们就没想过富商大肆兼并土地,甚至强抢明夺,再在雇农买奴时压价来为其劳作?”
“尤其是灾荒、水患、兵马战乱,百姓需要粮,富人开仓放粮,穷人拿土地来换,这时被刻意压低田价的例子,不胜枚举。”
“假若没有饥荒,百姓安贫乐道,不卖土地也不为大户耕种,他们赚什么?”蒋昭顺着他的思路往下讲,“必是要垄断改良田的种植方法,将土地资源攥在手里。”
宁诸问:“你想想看,不能被农民拥有的改良田,灾荒年间结果会是什么?”
“那麻烦可就大咯。”
蒋昭一唱一和,跟他配合默契。
“……百姓没有粮食,没有田地,就会造反。”
颐殊想到这一层,已是骇然。
流民之祸,原是这样来的。
“颐殊,我建议你先离开玦城。”宁诸正色道。
若是改良后的田地长势不如预期,太后必定是要拿她问罪,这她也能想到。
往年一冬无雪都是帝王祈谷心不够诚,今年出了替皇室背锅的人。
怪不得弘太后那天大加封赏,从五品诰命夫人晋为三品。
蒋昭拍拍她的肩,“我都安排好了,不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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