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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夙夕流亡(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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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清晨来了一封密信,信上写道:说昔有一蚁,仓皇疾走,往返于窟穴封壤之间。虫蟊见之,问曰,雨将至矣,何不徙而易居?答曰,吾乃有一王,为蚁中至亲至重之尊,今遍觅不得,何寻是矣?群有一蜂,曰,余之翅,上至天干云,可助尔也。蚁久候不待,苦于无翼,望天而呼,蜂兮蜂兮,汝寻得子乎?

淡淡扫过一眼,擦着沐浴后的头发,思考怎么回。

将信纸放于烛台上,慢慢燃烬。提笔写下:尚晴,不必迁,稍安勿躁。以作回信。

随后我将信纸带到常府,接头的地点,那人拿着信消失不见,我也返身回去。

赵勐获不会怀疑,出外看诊已是日常事务,一天折腾下来,回到赵府都疲惫不堪。才将外衫脱下挂于架上,赵大人就前来登门问候。他提着鸟笼子,显然刚去遛弯回来,心情不错,听闻我回府,顺道拐了来看我,我自是好一番感动之余感激不尽的说辞。

赵大人抬抬手,开门见山:“你来来往往常府那么多趟,可有什么新进展?”

拱手答道:“常二公子虽已被确诊伤寒,但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玄乎,我为公子切脉,脉象极沉,也并非将死之人的无脉……”

“哎你别说那么多,就说能治不能治。”

“能治。”我肯定地道。

“能治?”

“能治。”

“你有多大把握能治好,有几成几率能恢复如常?需多少时日能下床走动?”他手指往地面一指,“年轻人不要太轻狂,话说早了,到时候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问题覃某无法回答,能不能治不过是身为大夫下的直接的初步的判断,这个过程中会发生诸多变化,不可预知的意外。人体又是个复杂精密的系统,好多机理尚且无法弄清,许多病症在人能力以外,又怎能轻易断定治得好治不好。”

他似乎对这个回答很高兴很满意。

-

司马大人坐于床头,身上披了一件氅衣,手里拿着一卷书简正在阅读,不时将目光落到我身上,又立刻顿下眼回到书卷,复而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两声。

司马滉一把年纪,是当朝老臣,与赵勐获并不交好,是政治上的死对头。年纪大身子骨不大好,为此竟放下面子里子,去往赵府要人。

我不曾抬头,只专注于他腿上的穴位。施针,又来回换了几道艾叶。我知道他在看我,堪堪笑道:“大人,今日覃某身上可有什么不妥?”

房内的熏香味很重,司马滉似乎偏爱这种香。他哈哈大笑起来,眯了眼睛,髭须捋髯道:“覃公子,在赵大人手下做事,可有不方便不顺意的地方?”

“赵大人位高权重,作其府中客,已是极大的殊荣。大人有时顾及不到,实属正常。覃某只是一介草民,不被予以看重也是理所应当。”

“覃公子可是治好常家那个病号子,享誉盛名,赵勐获一人独占,会不会限制你的发展?哼,这老狗,现在爬到我的头上去了,也不想想当初谁栽培了他。”

我笑笑,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慢下来。“家父亦患腿疾,在这方面有些经验,您试试我的法子,若疗效好,下次我再来继续。”

“好,好。”司马滉点头称善,“赵府若有亏待了你,或有意为难,你就上我司马府来,老夫定将公子以上宾相待。”

“承司马大人高看,覃某在这先谢过大人,不过赵夫人的病一日未好,覃某的责任就一日未尽,这也是医者的职责所在。”

“这张氏的病……”司马滉忽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怕是治不好喽。”

我顿了一下,笑笑,又扎针下去。

-

管家将我送至门外。老翁一头白发,在司马府做管事儿的也有些年岁了。一面拔开门栓子一面谦逊地道,麻烦公子总往府里跑,大人特意吩咐说拿些老陈酿送给公子带回去,这些琼酒请公子收下,还望公子以后多来府上给我们大人治治腿。

我客气推辞一番,收下了。又就司马大人的腿疾嘱咐了管家几句,这才离开了司马府。据说这酒天上难得地上难找,分十成,皇帝喝三成,司马家就占了五成,天下人抢那剩下的两成。

去到兰府时,我又将酒当见面礼送给了兰大人。他对我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热情,每次都甚是欢喜。我朝仟儿使了个眼色,她傻愣愣地,才反应过来把一直抱在怀里的坛子递出去。

这是头一次带她出诊,小丫头可能极少踏出府,浑身写满紧张拘束跟不自在,老老实实跟着我身后,生怕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我一跟她说话就从脸红到脖子根,用力地点头,再去做我吩咐的事情。

兰大人早早命人在院子里沏好茶,等我们落座,就将手腕自然而然地搭在我刚放好的腕枕上。我把三指搭在他的腕脉上,就听他别有深意地开口道:“哎呀,秋天了,真是一个适合郊外踏青,赏枫踩叶的好天气呀,覃公子你说呢?”

话里有话。我笑:“可不是吗,出去走走对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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