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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空落落的,转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手术室。
他爱的人,刚才还躺在那里。
他刚才还心乱如麻,此刻却无比平静。
如果不是他得手还在颤抖的话。
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要他作出决定。
决定他的去留,决定她的生死。
他好难过,好不甘心。
他想带他媳妇去火宫殿吃臭豆腐,去橘子洲头看烟火。
去纳木错感受高原的海,去一观布达拉宫的宏伟壮阔。
去伊犁看花海,去内蒙去草原,去黄山看云海,他还有很多很多菜没有煮过给她吃。
但是他知道,这些他没有机会了,也许别人也会替他完成。
比起以后不能和她在一起,他更想她好好活着。
即使,她再也不属于他了。
真快啊,这两个月,大概是他赵大龙用一生的运气换来的吧。
汉子的泪啪嗒啪嗒地落在急救室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凌母看着更伤心了,也不站起来,就坐在医院走廊上抱着丈夫哭。
凌雪玫的外公外婆深深地看了眼任时然,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养子与外孙女的结合,是他们乐见其成的,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
事情已经不是他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能管得了,他们老了。
就让这些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半只脚都入土了,对情情爱爱的看法肯定和年轻人不同,他们只希望外孙女儿好好活着。
任时然没有在说话,也没有必要在说什么。
他敬重这个人,能以生命去爱一个人。
即使他贫穷,无力去维持这份爱。
“她喜欢吃香菜,不爱吃葱。”
“喜欢吃辣,但是不能让她吃太多。”
“每天早上起来要给她准备一杯温水。”
“睡前要一杯热牛奶,不然会睡不着。”
“她说想去布达拉宫看唐卡,想去纳木错看海,想去大理喂海鸥,想去稻城看雪山,还想去橘子洲头看烟花。”
“这些,你能替我做到吗?”
那个汉子,用粗犷又沙哑的声音问,抬起头直视着任时然。
任时然居然有一瞬间不敢直视他。
最后却轻轻点头。
“我会做得比你好。”
“好。如果你没有做到,我会回来的。”
壮汉满脸泪水,却恶狠狠地说道。
这场恋爱,分手却只需要他一个人下决定。
他站起身,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又突然停了下来。
“如果,如果她醒来,问我去了哪里。就说我当了逃兵,害怕被连累,连夜离开了吧。希望她幸福。”
他希望她幸福,哪怕生活在没有他的世界。
祝你们幸福,是假的。
祝你幸福,是真的。
凌母坐在地上,听到这句话,痛哭出声。
这个男人,是懂她女儿的。
如果被她女儿知道真相,怕是真的活下来余生也难以释怀,愧疚在心。
所以宁愿自己背负所有,连一点美好都不愿意在她心里留下,不让对方有所留恋与怀念,就这么走了。
是他们家没有福气,不能有这么好的姑爷。
壮汉走后,急救室的大门外只剩下凌母的抽泣声与凌父的低声安慰。
一直跟雕像般的三人心里却五味杂陈。
因为,汉子说的那些事
是他们幼年时的约定。
所以,她的人生,也不一定非要他们参与啊她人生的旅途,也并非是非他们不可。
有人已经放下了,有的人却想重新拾起,真是可笑。
“你满意了吗?”凌母红着眼,抬起头,看向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弟弟。
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那般。
“我去交住院费,明天就会有人联系您转让资产的事情,您就算不想要,也要替玫玫考虑。”
任时然神色平静,无喜无悲。
没有达到目的后的喜悦,也没有被人辱骂后的愤怒。
这个男人,已经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了。
淡淡扫了眼一直在他身后的三个人,转身离去。
“伯母。”
傅寒深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响起。
却无人应答。
地上的女人被人扶着站起身,缓缓向外走去。
根本不愿意理会三人。
三人脸色神色莫名。
都是天之骄子,和曾受过他人这样的冷脸。
但是今天,不想受也得受着。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说话?我把住院费结了不就好了?”
厉华池不满的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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