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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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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运气实在不好,遇到了那么一场船难,未必不能让他建立起一座金融帝国来。

不过这也给苏泽提了一个醒,东南的经济制度,已经跟不上它蓬勃的经济发展了。

苏泽提起笔,对何心隐开始回信。

“袁文才卷款逃跑,命令东南沿海水师通缉拦截。”

“袁文才的短期保单,可以由苏州知府出面继续承保,足额赔付。”

“长期保单则由苏州府出资,交给民间资金协商解决。”

“袁文才案的问题不在于这些保单,而是保险这种新业务的立法。”

苏泽思考了一下,继续提笔写道:“保险和其他合同不同,一旦出现袁文才这种挪用的情况,对所有投保人都是巨大的损失。”

“收取的保费,不是保险出售者的利润,而是全体投保人的共同资产。”

“苏州府可以出台相关的法规,强行要求将一定比例的保费,封存在苏州府户科府库中,预防袁文才案再次发生。”

写完了保险准备金的制度,苏泽又说道:

“除了保险之外,民间高利贷的问题也是需要重视的。”

“高利贷屡禁不止,还是需要借钱的人多了,他们借不到低息的钱,只能从高利贷那边借。”

“这也是我们的经济法规和经济制度没有跟得上。”

当年方望海在南直隶和浙江发行钞关税的抗倭捐的时候,南直隶和浙江的商人一开始都是踊跃购买的。

对很多商人来说,有钞关税担保的抗倭捐,算是一种稳定的投资。

手里有钱的商人,需要稳定安全的投资。

需要借钱发展的商人,借不到低息的钱。

高利贷者可以说是寄生在经济发展上的吸血虫,也可以说是调动资源的银行家。

而随着经济活动的越来越繁荣,金融业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

保险也是,银行业也是,既然这些行业的出现不可避免,那就只能尽快的规范起来,反而能少走一些弯路。

苏泽如今在南京大都督府,每天忙着就是肝技能刷经验,搞各种各样的“发明”,却将大部分的事务都委托给下面人去做。

随着东南的发展越来越快,他这个“先知”,也只能在大方向给一些引导,真的要解决问题,还是要靠申时行何心隐这些办事的官员。

苏泽给何心隐回信,隐晦的谈了银行业的看法,却没有提出具体的方案。

以何心隐的治政水平,一定能看出自己的用意。

苏泽又拿起来谭纶的来信。

谭纶来信谈的就是苏泽前段时间寄给他的一项“新发明”。

玻璃。

清末的时候,广东就是玻璃生产的基地,广州城附近拥有全国数一数二的石英砂矿,这是制造玻璃的重要原料。

其实玻璃在中华大地上出现的时间很久了,但是古代中国都是将玻璃当做“仿玉”来制造的。

因为矿藏和制造方法的区别,中国古代玻璃基本上都是不透明的彩色玻璃,而不是近现代这种透明玻璃。

而中国人很早认识到了“铅毒”的存在,而且中国人喜欢吃热食,所以也没有和西方一样发展出玻璃容器。

相反陶瓷器在这片土地上迅猛发展,在生态位上碾压玻璃,成为中华文明的特产。

这些本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在进入工业时代以后,玻璃就成为非常重要的材料。

玻璃、钢铁、混凝土,这些都成为了重要的建筑材料。

而透明玻璃关系到望远镜和显微镜的制造,更是很多光学仪器的基础。

自然界中的高透明度的水晶价格高昂,苏泽虽然已经发明了显微镜和望远镜,但是能用得起的人并不多,如今光是供应医院和医学院都不够。

年前谭纶给苏泽写信,请求苏泽这位“财神爷”给广东搞一项生财的产业。

苏泽就回信提出了烧制玻璃的工艺。

威尼斯人在广州

广州港。

罗兰佐带着货物,从一艘葡萄牙人的商船下船,看着繁华的码头区,这名年轻的商人对这座远东新港口充满了期待。

和罗兰佐一样,这艘船上大部分乘客都是他这样“拼船”的小商人。

这些商人没有能力购买或者租借一整艘远洋货船,他们只能租下商船上的一个舱位,亲自押送货物跨越海洋抵达了广州。

罗兰佐这样的商人,在葡萄牙口中称呼为“散商”,租给他们的舱位也都是最底层的舱位。

罗兰佐押上了自己全副身家,连妻子杰西卡和他私奔时候,从他岳父那边投来的宝石戒指都抵押掉了。

罗兰佐带来这个遥远东方国度的货物,就是他老家威尼斯的特产——玻璃。

罗兰佐是一名逃亡奥斯曼帝国又在萨法维王朝做生意破产后前往大明最后一搏的威尼斯商人。

罗兰佐本来是威尼斯人,他爱上了犹太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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