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头杀现世(2 / 2)
上方声音传来:“说那么多话,不累的?”声音真是,暗哑又好听。
被人这么一摸头发,像是被顺了毛的小兽,登时就安顺了。如意心中窃喜,把下巴也枕上人家臂肘——这个姿势暧昧,两人却无一点破,无一挣扎,无一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像是心照不宣,暗自窃喜的心照不宣。就好比是一对暧昧的男女,中间隔着一层皮影戏的纸布,两面的人趁着火光,在各自方向深处了手掌,直到和纸对面的一只手重合——虽然还未点破,却甜蜜得让人心肝发颤。
火光跳,月光闹。
这一隅山洞里,小姑娘俏生生的叉腰质问,却不知自己的脸,跟描述巧儿害羞时一样红。
时过几日,成都说自己已伤愈,便要带众人回京。
晋王虽在华阴,朝廷动向却是知道得一点不少。现在戎狄有动,虽没有大规模入犯,可放一个大将镇守那作用可是立竿见影,进可攻敌军退可震人心。既然要翻海搅浪,晋王党多些战功,则潮声向他杨广跟甚。故而他巴不得宇文成都快点归京,只几番客套,并未实际阻拦。
只有如意不愿意,她觉着成都的背后,这几日也只是结痂而已,只要骑马拿剑,必定又多受一次周折。虽然自那次之后,包扎大夫就以男女之防为名再也不让她盯着了,可她还是放心不下,每日必关切这情形,搞得整个晋王府都知道郡主对宇文将军极其上心。
“成都你今日便要走?”如意快步跑到前厅,人未到声先到,她远远便看见这男人在前厅中央站的笔直,仿佛前几日受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告别的话末将已经说过几次了,成都明明是护送殿下出行,职责未尽到,让殿下受惊不算,还养伤如此久,给殿下添了不少麻烦。”成都端手,这话不是说给如意的,而是向着晋王说的。
“成都,都是自家孩子,说什么外道话呢。你去意如此坚决,我挽留了几日也没见效果,差点啊,就派如意去劝你了。你们年轻人,怕是一个地方呆不住,那就去罢。你的随行中我吩咐人多备了一些金贵药材,你的伤也需要自己上点心。”晋王就是晋王,说话滴水不漏而且妥善体贴。
只有如意炸了毛,“父王!什么年轻人不年轻人,成都背后的伤还没好,就是不能动啊。路途遥远,伤口要是再裂一遍就要再遭一遍罪。”如意和成都站的一齐,声音里满是焦急。
“你也是的,这个时候固执什么!让你养伤就养伤,老想着乱窜干什么?!你竟然把车马都收拾好了我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便这就要启程了?”
如意着急,小手就自动得去抓住成都的手臂,自然的像本就该如此一样。
可是这次不一样,成都没回答郡主的满腔怒气,而是将她的手,从自己臂膀上移开。而后恭敬得向晋王行礼,抬脚,起身出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如意直接正在原地。
自己,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成都打定了主意要走,谁也拦不住。他并不着急回京,而是让将士先行归还,自己想加紧了脚程,去太行一趟。
得去太行一趟了,不然老头子又要念了。
一行人都到了府门口,如意看着宇文成都对着自己父王坚定的脸,只觉得满脑袋都问号,这男人怎么了?
为何自己刚才替他说话,他不仅不接话,连个反应都没给。
为何这几日两人明明在一个府中住着,除了自己主动去看他,他在自己面前连面都没露?
为何今日便要辞行,自己却连个声训都没能提前知道?
现在也是,进了这个屋子,连个侧脸都没给自己。
明明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思索之间,宇文成都一行人便要动身了。
成都如今是对整个晋王府都有恩的恩人,本就宠幸极荣,如今更上了一个档次。他要走,几乎整个府都来送了。
如意看着这人翻身上马,看着他冲着自己父王抱拳作别,可最后,他都要走了,手都握紧了缰绳了。如意还未发声,可眉头紧锁,定定得看着,这一瞬间好像过了许久。
幸好男人还是回过头来,对着她抱拳:“郡主,多保重。” 不知道是不是如意的错觉,她总觉得,成都有一刻的僵硬。
“好,你也多保重。”
话音刚落,男人便驱马动身。如意就一直在门口定定得看着,却未见他回一次头。周围的将士其实也略感不解,为何将军把马骑得飞快,缰绳握得死紧。这力道,怕是手上的茧都要生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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