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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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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 问个好,教儿子画画、读书认字。

她生前常朝太子泷说,娘会离开你的, 爹也会离开你,但我们就像天上的星星、地上的奔马,死后化作万物,陪伴在你的身旁。

她的豁达与乐观,很有点像如今的姜恒。

风戎人对生死亦看得很开,塞外三族都淡泊生死,不像雍人,将死亡当作头等大事,儒家禁止讨论所有死后之事,亦不信世间有鬼神,这意味着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风戎人对儒家之说颇有微词,毕竟这么解释人的一生,便自然须得在生前多捞好处。

“不敬诸神,无所畏惧,这就是你们大争之世的原因。”老族长在世时甚至这么教训过汁琮。

当时的汁琮一笑置之,反而点头:“你说得对。”

毕竟人只有一条命,哪怕杀掉几千万人,最后也不过拿自己那条命去偿,还能把他怎么样?这么说来,反而谁的力量更强,谁就是赚的。

风戎人呢?他们信奉活着时若作恶太多,死后还要接受诸神震怒后,降下的惩罚,在炼狱中没完没了地受苦。于是三胡中,能不用杀人来解决,就尽量不用,除非迫不得已。

耿渊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他杀了六个人,造就天下血海,但天下人能怎么报复他?他只有这么一条命,死了就死了,临死前据说还毫无悔意。从这点来说,反而是汁琮赢了,毕竟他手上的人命数也数不清,左右人的生死常以“大义”之名,更多的则是他为了满足自己丧心病狂的权欲,让他们成为了沾满血迹的铺路石。

现在,他终于死了。那些家破人亡的寻常人,甘心吗?不甘心,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朝洛文又说:“我听见臣子们在议论。”

“我也听见了,”太子泷回过神,答道,“查一下罢。”

“你相信么?”朝洛文说。

他是个正直、可靠的兄长,十七岁上就已成婚,有一女儿。

他比耿曙还要可靠,话与耿曙一样少,只是大多数时候,朝洛文都在为雍国带兵打仗,鲜少陪伴在他的身边。太子泷很清楚,朝洛文为雍国鞍前马后卖命的对象,自然不会是汁绫,也不会是汁琮,只是为了他。

就像耿曙付出一切是为了姜恒一般,朝洛文的付出,也正是为了太子泷这个未来的继承人。

济州之战后,军队里开始流传着一个说法:是姜恒与耿曙,合谋除掉了汁琮。

“如果我相信流言,”太子泷说,“我就会当面问我哥。”

意思很清楚了,他不相信,并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话。

朝洛文没有多说,点了点头,又道:“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太子泷疲惫一笑道,“小心有人杀了父王,又要来杀我么?”

朝洛文欲言又止,最后打消了劝告他的念头,他知道这个表弟心里比谁都明白,就像他的母亲一般,平时只是不想与人争论什么。

“是他自己杀了自己。”太子泷叹了口气,说,“是人,又不是神,人总会死的。”

“也有人这么说。”朝洛文抽出剑,看了眼,再推回剑鞘里去,反正不管是谁,只要想动太子泷,他都会用手里的剑来守护他,倒是不用担心。

“去查查看罢。”太子泷听着远处传来的《越人歌》,又道,“我猜放流言的人,是卫贲。”

“现在不宜再处理武将了。”朝洛文提醒道。

“我明白。”太子泷点头。

父亲死后,军队非常不稳,如今全靠汁绫、耿曙与朝洛文三人勉强坐镇,这个时候处理卫家,一定会招来其余部众的不信任。

太子泷很清楚,卫卓之前死于安阳,挨了耿曙一击,虽说耿曙并未下狠手杀他,只劈死了他的战马。但卫卓年事已高,这么一吓,又坠下马来,翌日便撑不住,郁郁而终。

他知道卫贲痛恨耿曙,却不知道为何卫卓会与他们起冲突,只能暂时将其归结为,卫家与姜恒的仇恨在解救氐人时便已铸下。

朝洛文收起剑,过来摸了摸太子泷的头,示意他早点休息。

太子泷面朝案几上堆着的文书,颇有点疲惫,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半夜,界圭酒醒了,晃悠悠出外,没有吵醒姜恒,轻轻掩上门,在门口坐了一晚上。

直到清晨时,耿曙开门出来,也在姜恒门外等着,两人就像两个侍卫。

界圭打量耿曙,耿曙亦一夜未睡,抬头看天,不为所动。

“你不要了是吧?”界圭说,“不要的就归我了。”

耿曙没有回答。界圭说:“这是汁家欠我的,我等很久了,按先来后到,我也是先来的那个。”

耿曙依旧没有回答。界圭想了想,摸了摸头,又说:“我总觉得他喜欢我多一点,你说呢?”

耿曙起身,无声离开。

房内姜恒推门,不悦道:“人呢?你过来。”

耿曙依旧很有耐心,问:“你叫谁?”

“叫你。”姜恒说,“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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