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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1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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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再度响起那首已经不知道唱了几遍的片尾曲,因为画面更迭而不断晃动的屏幕光亮照射在眼睛上,一闪,又一闪,就像花火一样。

薛眠仰着头,发现面前这张刚刚还觉得熟悉的脸上又泛着一丝奇怪的陌生,比如……他记得这张脸上不该架着眼镜的,那上面本来是没有眼镜的。

他不要那副眼镜。

心里这么别扭的想着。

……那要不就去把它摘了吧?把它摘了,就真的是记忆里的那张脸了。

冰凉的镜架贴到指尖上,薛眠不管,也不问,真的一把就把这讨厌的东西摘了,扬手一挥丢到了茶几上,再没看过一眼。

他要把眼睛留着看这个人。

长久的凝视让眼泪也仿佛止住了,薛眠微微皱了下眉,想起刚刚被问到的问题,表情忽然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摇着头,认认真真的回答对方:“不好……一点也不好。”

“哪里不好。”费南渡轻抚着他的脸,动作细致而温柔。

是啊……哪里不好。薛眠闷着头问自己,哪里不好?不是有很好的工作吗,不是有个很可爱的儿子吗,还有自己的房子,有车,有自由自在的生活,有老崔那样的亲人朋友。

“……你不在了。”数完手上的一样样家产,薛眠似乎终于意识到其实他还是缺了点什么的。那只搭在眼前人肩上的手迷蒙着用力攥了攥,像想抓住什么一样。咳嗽了一声,哑着声音道:“你不在,姐姐也不在……你们都不在了。”

即便再反应迟钝,那句“你不在了”究竟是对谁说的也不用再问了。费南渡心中酸楚,说不上是甜还是苦,心绞着,慢慢呼了一口气。

“告诉我,”他垂下眼,以一个更近的距离贴近薛眠,问:“薛盼怎么了?”

醉了的人思维简单得近乎执拗,薛眠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只是反复重复着一个标准答案:“不……不在了啊……姐姐不在了……”

“我知道,”费南渡心中作痛,嘴上却极富耐心的继续问:“你告诉我,她是怎么不在的?我想听。”

“是……”视线从费南渡脸上移开,薛眠转着脑袋四下张望,好像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目光搜寻了半天,终于在墙上挂钟旁定住,有些焦急的指着那边喊道:“那个,那个风筝!”

费南渡随他所指的看过去,见墙上挂着一只淡蓝色的纸糊风筝,燕雀外形,和市面上常见的那些并无不同,甚至是最不起眼的那一款。但要非说哪里有点特别,大概是风筝太旧了,糊面也有点破了,隐约可以看出有被后期粘黏过的痕迹。

费南渡收回目光,用哄孩子般的语气和怀里的人做着最简单的对话:“这风筝有什么故事么?慢慢说,我听着。”

听到他想听,薛眠一时忘记要拒绝,真的捋了捋思路,开始了他漫长的讲故事之旅。从薛眠忽而左忽而右、又时而现在时时而过去时的碎片式叙述中,费南渡逐渐厘清了一段有关于薛盼的被尘封了的过往。

大约是七年前,薛盼因为工作的原因结识了一个客户。彼时那客户开办了一家自己的小型建筑公司,因为薛盼是设计师,负责对方公司的两个项目,所以二人产生了不少的交集。

后来,在算是密切的工作往来中,那客户对薛盼生出了别样的好感来,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关键还单身,便主动展开追求攻势,最终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一年后二人喜结连理,成了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那客户便是韩风同。

婚后的韩风同体贴且温柔,对薛盼更是百依百顺,甚至让薛盼辞去工作,专心在家当全职太太,私心里也想着为小家庭能尽快添个孩子而做点准备。

薛盼原本是不愿意的。她有出色的设计才华,尽管不工作韩风同也能养得起她,但闲居在家当个喝茶逛街不问世事的富家太太,那不是她的梦想。

不过天意捉弄人,就在她为了是否要放弃工作而和韩风同起了第一次争执时,她被医生告知自己怀孕了。

孩子的到来比计划的要早很多,新婚的薛盼似乎还没做好要当一个妈妈的准备。可那毕竟是自己的骨血,她很爱腹中这个神奇的小生命,于是挣扎再三,最终依着韩风同的意思,辞掉了干得好好的设计师的工作,开始在家静养待产。

而事情的另一头,原本只是创业初期的韩风同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年走了什么事业运,公司效益稳步上升,业务范围越做越广,交际应酬也变得更加频繁起来。

他开始接连几天夜不归家。

就算回来,每次也都是半夜三更,且浑身上下都是冲鼻的烟酒味,偶尔还会夹杂几缕格格不入的艳丽香气,以及掉落在衬衣口袋上的黑色长发。

薛盼什么都没说,冷眼旁观着,就那么一个人平静的熬过了妊娠反应最为强烈的几个月。

后来天随人愿,孩子平安降生了,公婆欢喜,韩风同看上去也很高兴。在孩子满月的那天,已经开始工作的薛眠特地请了半天假,赶到酒店参加小外甥的满月宴。宴席上,韩家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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