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6(1 / 3)
司机一路以骏马飞驰草原的姿态将车在两个小时后开抵昼山市內一家医院,彼时薛眠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费南渡抱着人直奔急诊,接诊医生听说是从深圳过来的病人,有关梅林莎的消息医务系统里孰人不知孰人不晓,因此个个小心谨慎如临大敌,专门开辟了一间隔离诊室,还让随车的三人都去做紧急体检,以防万一。
还好,检查结果出来,三个人都没异样。
“您休息一下吧,薛老师不会有事的。”姜蒙递了瓶水给急诊外的费南渡,不过说是这么说,她的脸上也是遍布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与不安。
“你安排一下,”费南渡接过水握在手里,无意识的挤压了两下:“通知非凡的崔总,就说薛眠路上有点不舒服,北京那个论坛让他派其他人去。”
“……不说实话吗?”姜蒙有些不解。
“暂时不用。”费南渡盯着手里的水,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淡声道:“否则那边听了,也是徒劳担心。等会诊结果出来再看吧。”
将近两个小时的急诊抢救,虽然不比手术室管控严格,但家属也是不让进的。费南渡坐在外面的休息椅上,不时看到有护士推着各种仪器进进出出。那些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家伙什从他眼前一台台过,上面的每一缕银光都像冷兵器时代的利剑尖刃,毫不留情的先是映入他眼中,再分秒不等的刺入他心房。
手搭在膝盖上握成拳,不自觉的摩挲着,或轻或重,毫无意识,连指甲嵌进关节的皮肤里压出一道道月牙状的印子,他都没什么感觉。
等了许久,期间实在没忍住,拦住了一个中途出来的医生,但是对方给的答复很笼统,要先看各项检查化验的结果,然后才能确定病人究竟是什么问题。
化验结果需要等机器给答复,费南渡揉了揉眉心,起身去室外抽烟。
医院各个角落里弥漫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他对这味道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今天却闻够了,所以一秒都不想多待,只想马上走人。
带着薛眠走人。
他无法想象那个此时此刻全是金属仪器的房间里,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和各种其它药水味道的房间里,薛眠躺在床上,现在是什么状态。
还在昏迷吗?
像在车上他怀里的时候一样,紧闭着眼睛,偶尔发出无意识的呓语吗?
疼吗?
身上有被插什么管子、上什么仪器吗?
心电图、血压、脉搏,那些跳动的数字指标都还正常吗?
……
或许如果没有今天,费南渡不会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怕的会是什么。
然而现在充斥着满腔的感觉里除了一直坚持不愿承认的后怕,其实还有更深的自责与后悔。
他后悔不该做那样的主张,将薛眠带去深圳,甚至是带去香港。只是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念,想要借着公事的机会,在薛眠不会拒绝的情况下,正大光明的理所应当的将他带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用他做,只是在会议桌上,自己随意的一个侧眸的瞬间就能看到他,那样就好。
那样就够。
“费总——”姜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医生那边结束了,您去看看吧。”
十七张化验单被摆在桌上,医生没让家属进诊室,将人叫到了办公室,端着茶杯猛灌了好几口,手指“哒哒哒”的点着桌上那一摞纸,率先松气道:“万幸啊,不是梅林莎。”
不是梅林莎。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彷如将痛苦的煎熬着徘徊在地狱门口的人拽回了人间。
“谢谢医生,您辛苦了!”姜蒙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想想又询问道:“不过病人这样发烧流鼻血,而且身体好像是在一瞬间就倒下的,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们家属不要紧张,他这个原因也不算复杂,是老毛病,赶巧了。”
医生摆摆手示意家属稍安,摘下眼镜放到一边,拿起化验单,将指标不太正常的几项指给他们看:“病人有长期的胃肠炎,而且应该没有进行过系统性的治疗和调理,所以这毛病就拖下来了。然后这两天受了寒,发低烧自己没在意,休息又没休息好。熬夜了吧?他身体素质本来还可以的,但是几个事情撞到一起,就一下子爆发了。流鼻血是发烧加上胃里的毛病带出来的,不大要紧,我们已经处理过了。胃炎其实不需要手术,但病人一定要配合药物治疗,自己也要注意保养。你们年轻人工作忙,都挺拼的,但老话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不能这么挥霍健康啊。”
姜蒙点点头,在医生说话的间隙看了一眼一直蹙眉盯着化验单的费南渡,转头又问医生:“那他这样一直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
“发烧烧得狠了点,烧昏迷了也不奇怪。加上身体有点虚,应该是太劳累了,饮食也不怎么规律,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医生坐到电脑前开单子:“今天就先留院观察吧,打针输液,补充点营养,没问题的话后天就能出院。来,你们谁去把费用交一下?”
“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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