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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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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夜幕并非是全黑,星光明亮的市区景观灯照彻长夜,将天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光晕。

费南渡就站在阳台边,面朝大海,修长的身量挺拔笔直,背部线条张弛分明。

薛眠看到有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在风里轻轻飞扬。

夏光如水,夜色正好。

看着那道似熟悉又已然陌生的背影,薛眠一时心静出奇,再没了半分方才上药时那种局促与不安。

但心一静,有些事情就像被湖水吹皱的涟漪般,逐渐泛了上来。

有时候都会觉得自我怀疑。薛眠揉了下眉心,不明白最近是怎么了。六根清净,心无杂念,我行我素……这些才是他。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举棋不定,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你……下午在机场,后来是有事去了?”走到了阳台上。

站在那个人身后。

“见个朋友。”费南渡道。依旧背对着,没回头。

见个朋友。

满分的回答,让薛眠没了再顺着话题问下去的立场。

他算谁,能继续再问“见什么朋友”、“见朋友是为了什么事”这样的么?

不。不能了。

能问出刚刚那句,已经算是越界了。

“这些年,”掐灭了手里的烟,费南渡转身看过来,目光深沉而平和:“过得好么?”

没想到会突然问这样一句。

安静的房间,和煦的晚风,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旁人,时间慢得几乎能听到滴答滴答淌过的声音。

然后,薛眠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以,很好。”

似是有千言,有万语,但谁都没再说下去。

风在耳边吹着,远处海岸上欢闹的笑声不时携风传来,而他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

在静谧的夜色下,静静的看着。

突然,费南渡抬步向这边走来。眼神与目光都未曾移开半分,落在薛眠脸上就像是生了根。薛眠被那眸子里两弯流星似的火光给烫到了,下意识想往后退,却没来得及——

费南渡已经打开双臂抱住了他。

脑中“嘭!”的一声巨响,全身的体热在这一瞬间达到巅峰,烫得连皮肤都泛出了肉眼可见的粉红色。

薛眠全身战栗不止,一双眼错愕的睁着,那圈紧的手臂,包围着的淡淡体温,鼻息间丝丝缕缕的香水味,和……

和他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响起:“十年了。还记得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薛眠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眼眶逐渐湿润,眼角丝丝潮红,鼻头不自觉的泛着酸涩,连呼吸都变得一顿一顿,难受得要命。

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吗。

返潮的记忆像生了锈的音乐盒,斑驳,老旧,已经再不能发出哪怕一个音符。

但却舍不得扔。

谁都没舍得扔。

否则他不会问自己这样一句话,更不会——

不会这样抱着自己。

不紧不松,久违的暖。

想挣脱是本能。可不想挣脱是比本能更快一步的真心。

一瞬间,薛眠忽然想起了一双眼睛,黑得发亮,深邃如大海,里面盛着浓雾一样驱散不退的未知,都是他已经不知的未知。

“你……”喉头微微哽咽,薛眠闭上了眼。调整着呼吸,缓缓道:“你告诉我,你的眼睛,是不是……和我有关?”

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轻缓温和。薛眠一动未动,难得如此安静的站着,没有任何反抗或推拒。

一个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携着风,揉碎了的一抹岁华落入耳中:“不是。”

不是。

即,与你无关。

其实薛眠也只是猜测。

尽管从那晚在费宅看到他短暂失明起就这么猜过,但没有任何证明可以辅佐他的猜想。他已经错过太多,退场够早,十年的光阴划开了一条谁也跨不过、抹不掉的深堑鸿沟,他在这头,他在那头。

自此挥袖过往,背道而驰。

所以费南渡说不是,薛眠虽然隐隐还有犹疑不安,但除了接受,似乎也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了。

“回去休息吧。”费南渡松开手臂,微垂着眼帘看着这个身量不觉间已经蹿高这么多的人,头顶上的发旋轻易是再看不见了。

似是又笑了一下:“明天好好翻,别的不想。”

又是一次没有结论的发问,薛眠很想说“就算不是因为我,难道你听不出我是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但费南渡有意无意的回避或缄默让他难再开口,何况他好像更应该先解决眼前的困局。

“工作是工作,不会影响。”薛眠吸了下鼻子,顿了顿,道:“你刚刚……大概是因为在酒吧喝了酒,我明白。不过以后……请别这样。”

“哪样?”费南渡看着他。

眉尖一蹙,薛眠咬了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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