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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眠的右手差点报废。

带着一股副热带低压气旋跨上了地铁,脸上明晃晃的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原本已经毫无知觉的伤口像是睡饱了八百年突然醒过来一样,疼得他后背冒汗天灵冒火,料想一定是被刚才的碘酒给激的,否则不会麻木了又苏醒。

他妈的!

没忍住又爆了一句粗。

拗不过身体发出的清晰痛感,半道下地铁直奔医院。

时间太晚了,只有急诊医生还在坚守着岗位。

“嚯,拖这么久啊……”年轻医生推了推起码七百度厚的眼镜片,意味不明的觑了面前的伤者一眼:“伤口都肿成这样了,怎么又想起来要到医院看看了。啧,还算有点常识,知道先用碘酒消个毒。”

薛眠今天火气大,一直没找到地方撒,正好对面这个白大褂说话让他很不舒服,干脆拿来泄顿火得了。可对方毕竟是个白衣天使,何况他的手又在对方手里捏着,不好挑明了惹,只能冷飕飕的回敬了一眼:“还治么?”

“治啊,我们做医生的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吗。哪怕你们患者再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我们也得治啊。”白大褂瞥了他一眼,转身取了一套消毒水药粉纱布过来:“先冲洗一下,这毒消得不够彻底,得重头再来一遍。一会儿给你开点消炎药,估计问题不大,要是明天中午还不消肿,你来找我。”

李爵出去打了个电话给他崔叔,简单汇报了一下今天的情况,回来见医生正在给薛眠消毒,凑过去看了看。

都肿大发了。

翻红的伤口上凝结着深红色的血痂,消毒水刚倒上去薛眠就立刻把眼睛一闭咬住了牙关。白大褂非常淡定的觑了他一眼:“消毒水又不疼,你咬牙干什么。”

“应激反应。”薛眠本不打算理他,但李爵还在旁边,他不能让这小子误会自己除了“怕打针、怕医生”,还“怕消毒水”,只能不轻不重的解释了一句。

白大褂似是接受了这个理由,继续忙和手里的。李爵心里有个事儿没弄明白,凑过去小声问薛眠:“师兄,刚刚车里那碘酒味儿是……是费总在给你消毒吗?你跟他这么熟啊,之前认识的?”

“不认识。”薛眠直接拒绝了“认识”这个词:“我包里有碘酒。”

扯谎扯得脸不红心不跳,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关键李爵个傻鸟还真信了。

“师兄你做事真的太周全了,”李爵摇着头的啧啧直叹:“包里居然还有碘酒这种东西!你那包是机器猫的肚兜儿吧,怎么什么都有。”瞥见被医生解下放在一边的手帕,问题又来了:“师兄你这手帕挺高档啊,哪儿买的,不便宜吧?”

薛眠没来由的一阵脑袋发胀,太阳穴上的神经又开始突突起跳。

“你的关注点,”薛眠忍着不适盯向李爵:“是不是该转移一下。”

“……啊?”

“面对你的上级和一名普通伤者,你的话题应该围绕什么,”薛眠冷着脸指了一把那块沾着碘酒的手帕:“围绕手帕贵不贵?”

“好吧我错了老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靠在我的肩膀上休息一会儿或者我给你个抱抱吧……”

从医院出来已近午夜十二点,地铁都下班了。李爵准备打车送这个伤号回家,薛眠摆手示意不用,就在这里分开各回各家。李爵已经困得不行,也没多客套拉锯,反正师兄一个成年血性男子,就算遇上劫道匪徒也肯定不会吃亏,安全问题不用他操心。

此后一个礼拜,李爵每日晨昏定省的送温暖,直到薛眠的伤彻底痊愈了他才踏实。不为别的,就为当时在医院汇报情况时崔绍群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指望你当个助理当个保镖,结果你把自己当成了个透明?行了小李子,我看你还是比较适合坐办公室。”

赤/裸/裸的威胁,明码码的恐吓。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爵哪还敢不上心,非得熬到他这个一品带刀侍卫要保护的重点对象“薛王爷”真康复了,才敢安心去上班泡妞。

周一早上是例行晨会,会议室里坐着几位等待聆听老板指示的部门负责人。崔绍群还没到,大家随意聊了会儿天。

九点刚过,只听一阵“哒、哒、哒”的极有节奏的高跟鞋戳地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不消多猜,一定是崔总和他的秘书唐柔到了。

唐柔今年二十八,名牌大学英语专业毕业,生得浓眉大眼肤白貌美,除了个头矮了点,其它全是优点。为了弥补这一不足,每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都是踩着一双十公分的恨天高,时间久了倒也挺让大家佩服的,毕竟不是谁都能驾驭这样一个高度,还一驾就驾三年。

唐柔推开会议室的门,崔绍群在后面走了进来。

手里捧着杯枸杞菊花茶。

崔绍群落了座,转头看了一眼投影屏上的ppt,立马扭脸瞪向众人:“这么多事要过会?13页?你们手上都没活干了吗?”

财务总监老吴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黑瘦黑瘦,秃顶,戴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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