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入禁(2 / 5)
营的人给射死了。”
“大将巡禁”并非大唐的宫廷制度,而是唐太宗身居九重之后,为避免不能和当年的天策秦王府的众将时常相见而生疏,特意制定的守卫制度。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都在这一制度的笼罩之下,每月轮换一人率领禁卫和御林军守禁值班。裴继欢第一次入宫刺杀唐太宗时,遇见的就是褒国公段志玄。后来裴继欢向红拂女问起,才知红拂女当年也在“大将巡禁”的名单之中,那是因为红拂女不但是京兆尹的第一把手,丈夫李靖常年领兵镇边不在京师,红拂女为免闲话,自告奋勇请旨入巡,因此深得唐太宗的嘉许。
裴继欢道:“区区宫禁难不住我,我今晚就带紫鸢就进宫去见一见皇上。谁要阻拦,那就是和死过不去了。”他虽是一介布衣,但“陇西公子”之名乃唐太宗还未见到裴继欢之前就亲手写在纸上颁赐下来的,无如等同于一个赐封,高天彝三人从泰山上“押解”裴继欢到京师,一路上就是以“陇西公子”称呼他,这个名字是唐太宗对他血脉承系的认可,无外乎更是对他江湖身份的皇家首肯,京师之中的文武大臣,无人不知这名字的来由,以这个身份入见太宗,当无不妥。
秦士岳却仍是担忧,道:“如今宫内宫外没了我们的眼线;公子贸然进宫,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如何过意得去?”霍紫鸢问道:“禁宫守卫,哪个位置最为薄弱?”高天彝道:“谈不上薄弱之处。我们都觉奇怪,晋王文武资质都不算优等,为何满城布兵,竟能做到毫无破绽?后来才知,原来是袁天罡和李淳风这两个混账帮了他的忙。皇上病重之后移居含风殿养病,那里地方偏僻,出入路极少,守卫森严,含风殿一旦有事,很容易就被人发觉,因此公子去时,千万小心,咱们兄弟就在去往大明宫的路上等着公子回来。”
裴继欢道:“不必。你们到现在为止还是官府的身份,我不愿拖累了三位,请三位不用担心了。”秦士岳忽道:“含风殿西面,是一小片内湖,湖上有石画舫,皇上身体好时,经常和大臣在此饮酒赋诗,此处许是弱点,公子可取路于此。”起身开门,问小二取了纸笔来,片刻画成一张草图递给裴继欢,道:“以下官所见,神射营虽然密布禁宫之中,因高纲并不熟悉内卫,因此守卫当不如以前严谨。这张草图,标注了以前的要害位置,公子宜审慎而入才是。”
裴继欢接了图贴身放好,拱手道:“在下入宫回来,再找三位相聚。”
秦士岳摆手道:“不可。咱们哥儿三个,已打算今日就去辞职,公子此行,其实是代我等行臣子之礼,日后江湖辽远,有无相见之日,要看缘分了。咱们兄弟为官多年,未曾贪赃枉法,小有积蓄,合伙在太湖买了一片小岛,以为退休之后闲居之所,公子若是路过,可来望我们一眼,也就不枉我们相交一场了。”辞别之意,恻恻于言表之外,裴继欢心头一阵黯然,也不好多说什么,筛了四杯残酒,举杯道:“小弟借花献佛,替三位尊兄饯行。”三人接酒喝了,互道珍重,下楼各自去了。
三人走后,霍紫鸢问道:“继欢哥哥,你心意如何?”裴继欢道:“二叔虽然是我的杀父仇人,但人死如灯灭,到了弥留之际,作为我父亲唯一的儿子,我不能不去看看他。”霍紫鸢把头轻轻埋在他胸口,幽幽地道:“我最爱的就是你这一点,深明大义。”裴继欢拥着她,轻轻叹道:“可见王霸之业,到头来终究难免成空,就算你做下多大功业,到底难逃那一时,荣华富贵,都成粪土,可见张妈妈劝我远行江湖,并非毫无道理。”
悦来客栈乃是全国连锁的最大的客栈,不但提供酒水吃食,豪华的房间也是它的一大特色,开席之前,司空霸已经去楼下定了一处房间,给忙了一夜的裴继欢和霍紫鸢休息,正好派上用场,两人叫小二上来收拾了,自到房中,相拥而卧。这一睡两人都几乎无梦,从上午一直睡到掌灯时分方起。
裴继欢还未知道自己身世之前,就曾夜入禁城,只是他当时到禁城中,纯是为了好奇开心,并无他意,相比此刻心境,当是天壤之别。两人待到月上柳梢,换了夜行衣蒙了脸,从客栈后窗轻轻跳下,躲避路边灯笼光线,选着背光的民居屋顶,纵跃飞腾。悦来客栈在开远门内,到禁宫并不太远,两人轻轻易易绕过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禁城,先找了一处僻静所在,向外窥探。
唐太宗一生节俭,直到晚年,方始奢靡,那含风殿乃在太液池边,两人依着秦士岳画的草图,轻车熟路摸了过去,找着一处假山,潜伏在黑暗之中。那假山山体高大,山腹中空,正好藏人。透过假山空隙,但见含风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幕,金箔为柱。六尺宽的沉香床边悬着鲛绡宝帐,帐上遍绣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云山幻海一般。榻上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珠,熠熠生光,宛若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但见那沉香床上,静静卧着一位帝王。但见他脸颊消瘦,须眉灰白,闭目沉沉睡着。
玄武门事变,太子建成及三弟元吉事败,阖家抄斩,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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