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2 / 3)
畔仍是那人被愧疚浸透的声音,“叶白,原谅……爸的自私。”
“叶白,”吴坤低下头看不清神色,试探地伸手想要触碰她,可又瑟缩地犹豫,“抱歉,当年……是上面的指令。你在军营时,被潜在那里的特务看出了潜质,报给了上面。八年前,岭北正在筹备大规模渗透岭南的计划,急需人才……我听命行事。无论如何,还是抱歉。”
顾叶白却笑了笑,掩下眼里泪花,“其实,我从未怨过父亲,对你也是。如果不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如果不是进了特工总部。我或许,在父亲死后,也就跟着去了。”
也就不会遇到他,遇到一个那样好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向他。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怪你。”
“我只是想说,八年前,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爱的人从眼前消失,最后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完成他的遗愿。八年后,我不能再重蹈覆辙,我希望能守住最后一点,活下去的动力。”
“你……”吴坤震惊之下霍然起身,碰翻了将近燃尽的煤油灯,火光彻底熄灭,刺鼻的油气味撒了满桌,可他却顾不上管,一把揪起顾叶白的衣领,急促地质问,“你!你……跟谢铮?”
顾叶白和缓却坚定地将他的手拉下来,自顾自地处理干净一桌狼藉,转身找来火柴重新将灯点亮,重燃的火光将她映剪出缱绻温和的侧影,睫毛浅浅地打下一层阴影,晃动间笼出宁静的天地。
“对。”
她坦然认下,唇边染上静谧的笑意,好像有些无奈地地微耸肩,“我尝试着戒掉,可到底没忍住。”
说完,顾叶白瞥他一眼,“不用怀疑我,当年的交换条件清清楚楚,我不会毁约的。”
吴坤眼中犹豫未退,急切地问她,“你既不愿杀谢铮,那该如何救我们的人?”
“你们想要谢铮的命,来促成营救行动。”
“那么,一命换一命,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我有个计划,按照审讯流程来看,明天上午就是机会。”
昏黄压抑的烛灯下,女人神色安宁怡然,带着坦然赴死的平静。燎烧的火焰张牙舞爪,引诱着一只渺小飞蛾,决绝扑向死亡。
晨,八点十五分。
谢铮的办公室门被敲响,经过允许后,顾叶白推门而入,笑着同他打招呼。
“家里的事怎么样了?伯母没事吧。”谢铮自然地搂过她的腰身,关切询问。
“没事,都处理好了,回头跟你详说。”顾叶白拍拍他的手背,顾忌办公场所不好谈家事一般。
谢铮点点头,沉默了一瞬,难得有些踌躇地开口,“叶白,有件事,我想问你……”
话说到一半,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聂宇恭敬地推门躬身道:“将军,军部交接犯人的车到了。”
顾叶白神色不可察觉地一闪,温声建议道:“公务要紧,事情将来有的是机会说。”
“好。”谢铮点点头,起身接过外套,对着聂宇说:“让他们稍等。”
聂宇领命退下,房间里再次只剩二人。顾叶白为谢铮细致地一颗颗扣好衣扣,理平领带,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她把握好时机开口,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道:“我上午没什么要紧的工作,要不跟阿铮一起去?”
“上次周世昌就是在押送犯人途中出了事,还受了轻伤。现在时局动荡,你去,我……到底不放心不下。”顾叶白浅浅地抬眼看他,将一腔情愫揉碎进缠绵的目光里,清澈的眼眸中盛满担忧。
谢铮心头微软,脑中淡淡的疑惑也被她的温言低语所抚平。军官随车押送犯人已是旧例,顾叶白随车也没什么不对的。
毕竟,仅因为不成型而毫无根据的疑问,就将顾叶白无端排斥在日常工作之外,是不理智且不公平的。
用人尚且不疑,何况对着已然交付真心的爱人。
顾叶白用心地替他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捋顺最后一丝褶皱,扬起嘴角笑得粲然,眉眼里似有融融灿灿的暖阳,在谢铮脸上落下端端正正的一个吻,“阿铮真好看。”
男人朗声笑起来,搂住她在同样的位置落下轻吻,“叶白也好看。”
初晨的秋日清爽,浮光掠影自叶间漏下,温浅静好地洒了他们满身,秋风将其风干成共同的缱绻记忆,支撑相爱的人呐,走过往后一个个冰冷孤身的夜晚。
押着重犯的装甲车警卫森严,前后两辆车里,将近四十号士兵个个荷枪实弹,谢铮坐在防弹玻璃遮挡的后座,正俯身检查着地图。
顾叶白坐在一旁,面无异色,眼神却在不经意间瞥向窗外。
车中位置逼仄,两人裤缝贴裤缝,挨得密密仄仄,谢铮还随手握着顾叶白,精神专注间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掌心,做着亲昵而隐蔽的小动作。
十点四十一分。
虽着车辆驶入一处僻静的小巷,四处皆是废弃的老居民楼,黑洞洞的窗子像一双双窥探的眼睛。
顾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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